“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上官白按了按她的脑袋,斥责道。
“你多虑了。”南宫无忧幽然叹息,“吃饭吧。”
“靠,谁吃得下去啊?”上官若愚把筷子一摔,气恼的站起身,满脸怒色:“丫的,到底有啥事,你们不能好好说吗?夜月,你从下午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以为我看不出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隐隐感觉得到,夜月的反常,不仅和自己有关,而且还和南宫无忧有关系。
仔细想想,似乎他的改变是在自己入睡后发生的,这么想的话,唯一能够让他如此反常的,恐怕就是那一顿,由她亲手做出的饭菜。
“那顿饭有问题?”她冷不丁问道。
夜月虎身一震,没料到她竟能猜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不,如果仅仅是这样,夜月断然不会小题大做至此,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瞳孔猛地颤动:“小白,去请大夫。”
如果饭菜果真有问题,那他这易于寻常的脸色,就能解释了。
上官白咽下嘴里的食物,从椅子上跳下来,打算出门。
“不必。”南宫无忧出声制止,“我真的没事,不过是吃坏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是这样吗?”上官若愚半信半疑,求证的看向夜月。
顿时,他感觉到了两股压力,对上主子万里冰封般冷冽的眼眸,他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回姑娘,却是如此。”他低垂下头,不愿让上官若愚瞧见他脸上的心虚。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猛地转头,面色不善的看着南宫无忧,妈蛋!身体不舒服,他还吃那么多?找死啊?
“那是你做的。”他的回答很简洁,却让上官若愚顿时失去了言语。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只是因为是她亲手做的,哪怕身体不适,他也强撑着吃到精光?
平静的心潮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想要生长出来,上官若愚用力咬住唇瓣,怔怔的看着他,目光复杂,且含着一层细碎的水纹。
“娘亲,你别哭。”上官玲赶紧蹦下椅子,小跑到她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谁特么哭了?我这是沙子进了眼睛。”她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被感动,粗鲁的将眼眶里溢出的泪花擦干,咬牙道:“不许有下次听见没?不就是一顿饭嘛,你若是喜欢,今后我常给你做,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恶狠狠的斥责中夹杂着的,是纯粹的关心与担忧。
南宫无忧微微颔首,“好。”
“以后哪儿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好。”
“你不喜欢的,也要让我知道。”
“好。”
两人一个咄咄逼人的提出要求,一个无条件答应,一言一语的对话,听得前厅里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夜月跪在地上,满脸的无奈,主子这下是真的被姑娘完完全全给吃死了!哎,再这样下去,主子他日还有振夫纲的一天吗?多半会在妻奴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吧。
用过晚膳,上官若愚直接扯着他,来到书房,把人按在木椅上,粗声粗气的命令道:“你现在给我写下来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东西。”
她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他的喜好,防止今天的事情再度发生。
“有必要吗?”只是一次意外,她何需小题大做?话虽如此,但他的心里,却难掩那丝丝甜蜜。
对于一个独自生活,被所有人无视了多年的人而言,这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如久旱的田园,蒙受雨露的恩惠。
心窝里暖暖的,连带着,他淡泊的面容,仿佛也多了几分温柔。
“你说呢?”她暗暗磨牙,凶神恶煞的反问。
在她的逼迫下,南宫无忧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将自己的喜好写在宣纸上,苍劲有力的狂草,带着几分霸气,几分锐利,与他平日里淡泊,与世无争的性格截然不同。
上官若愚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收好,“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笑容,此刻已然消失,只剩下浓浓的歉意。
但凡她当时多关心他一点,就能察觉到他身体的不适,自责、懊恼,种种负面情绪在她的心窝里徘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