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古成等人走近关着凌楚红的牢门前时,惊呆了。只见她坐靠在墙上,头歪垂着,脖上一道鲜明的血痕,手中握着一把带血渍的匕首。
“这是怎么回事?”杨古成问道。
刚才领路的玄卫急忙解释道:“之前送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看样子像是自杀。”南冥王说。
“也许她是觉得羞辱吧。”紫贞说。
寒箫暗想这不像凌楚红担她虽然心气高,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况且还有什么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喜欢的人抓走来得羞辱,那种情境下她都可以忍,为什么却偏偏……如此想着她便暗自望了眼紫贞,她的嘴角有几分得意,心下便已明白。
杨古成沉默了半晌,叹道:“如今我们力薄,已经耐不住几番挫折了。”
“如今各门派恐怕都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再次反攻。”南冥王说。
“教主怎么忘了?羽天山庄的时候,我等人早已按您事前的指示给各门派种了下须臾玄水。这或许会是我们的转机。”紫贞说。
“有这事?”杨古成当时重伤,早已不知。他猛然望了眼她,这位素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司命,此刻却表现得如此淡定从容,她是目前自己唯一可以重用的力量了。
“是的,恐怕各门派如今都不知自己早已身中巨毒。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待他们毒发的时候,逼他们就范。”紫贞说。
“嗯,好。”杨古成咳了两声,眼下他恐怕难再受住挫败了,便淡淡地说了声,“那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吧。”
“谢教主!”紫贞激动得下跪领命。
众人出了地牢散去,寒箫见杨古成在,也不便挽留南冥王,只得见杨古成走远了,才折回绕到南冥王住处,紫贞望着她,不禁心生疑惑:这寒箫素来不喜欢与南冥王相交,今日怎么会主动去找他?
“王爷!”寒箫在背后唤道。
南冥王止了步,回头见是她,笑道:“怎么,你不会是来感谢昨日之事的吧?”
“不是。”
南冥王推开门,说道:“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寒箫进了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前几日在羽天山庄见你手下有名剑客手背上纹着虎鹰,很是好奇此人。你可知他?”
“纹着虎鹰的人?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府上的剑客向来是冷笑面在管,如今冷面已死,应该只有笑面会清楚些。”南冥王说,“我让人叫他过来一问便知。”
“那就劳烦王爷了。”
“来人!”南冥王命道。
“王爷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一仆人来到跟前。
“去把铁心给我叫来。”南冥王说。
“是。”那人领了命,片刻之后便带着铁心过来。
铁心入了屋,见寒箫也在,疑惑着她是不是向王爷说了那日他抗命之事:“王爷您找我?”
“嗯。我们府上有位手背上纹着虎鹰的人,你可知道?”南冥王问。
“知道,他是属下手底下的剑客。”铁心回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王爷府么?”寒箫问。
“记不清楚了,大概有快二十年了吧。他那时候才还年轻,在黑道做事,老王爷见他武功倒也不错,便把他招到了府上,做了剑客。”铁心说。
“如此说来,十年前他参与那件事定也是奉了老王爷的命。而老王爷与义父一直都是盟约关系,看来爹娘的死真与义父有关。”寒箫暗想。
“寒箫,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南冥王见她不语,便唤她。
“哦,没什么了。”寒箫说。
“好了,没你的事,你下去吧。”南冥王冲铁心说道。
“是,属下告退。”铁心退步转身出了屋。
无名山庄内,祁誉腾在廊上遇到了匆匆的秦风歌。
“誉腾,我正找你呢。”秦风歌说。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祁誉腾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有事要先回去一趟。”秦风歌说。
“有事?”祁誉腾暗笑道,“走吧走吧,反正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臭小子,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走啦!”秦风歌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直奔灵雾仙山,想给寒箫一个意外的惊喜。
寒箫呆坐在院中,夏末初秋的天有些清凉,谢了百花,凋敝了落叶,正如她此刻的心境,一派凄清冷淡。她不明白义父既然深爱着娘,却为什么又要将她杀害?难道娘真的没有死?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十年的养育之恩,十年的欺骗,她心乱如麻。
忽然空中飘荡着悠扬的笛声,是那晚在灵仙湖畔她与秦风歌谐奏的那曲,“是风歌!”恍如在迷雾中看到光明一般,寒箫亮了心。
她此刻多想投入他那温暖宽大的怀抱,望一望他那双澄明的眼睛,听听他的温声细语,可她忽然止住了步子,想起墨非的死,她害怕了,手中紧紧攥着长箫,望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纠结着叹道:“风歌,对不起……”
秦风歌在院墙外,遥望着,深情吹奏着手中的卷叶,心中念道:“寒箫,你听到了吗?这声声叶笛音是我在呼唤着你,你是否也如我这般疯狂入骨的思念?”
久久未停息的曲声乱了她的心绪,“不行,他再这样会被教主知道的。”寒箫替他担心起来,狠了狠心,她入屋提笔写了几行,唤道:“清月。”
“箫司命。”清月走近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