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箫与素琴漫步到了花苑,今夜月色果然清亮,澄蓝的空中挂着盈润生辉的满月。
“怎么不说话?”寒箫问。
“我只是在想如今教主重伤未愈,玄阴教又与各门派结下了这么大的仇怨,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原点?”寒箫叹道,“如果一切真能回到原点,那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我想如果真的回到原点,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在这里说着这样一番话。”
寒箫望着她,会意地笑了。
素琴忽然看到在寒箫身后不远处的假山石旁,凌楚红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寒箫向前走去:“谁说不是呢,每一个选择,都是我们自己在当时境地里做出的最慎重考量。素琴,如果有一天要你做一件违心的,却又不得不做的事,你会去完成它吗?”
素琴跟上她的步子,暗暗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刀,反问道:“你呢?”
寒箫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但我明白,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素琴听了她的话,几欲落下的手又收住了。
凌楚红见她如此犹犹豫豫,气得掏出腰间的匕首:“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帮你!”
“我说错什么了吗?”寒箫见她的目光凝结在自己的脸上,奇怪地问道。
“不是……”素琴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却看见一道光亮向寒箫身后飞来,她情急之下,一把推开她,“寒箫!小心——”
待寒箫站定,定盯一看,见素琴痛苦地倒在地上,她奔过去扶起她:“素琴,你没事吧?”却见她手中拿着短刀,疑惑地望着她,“素琴你?”
“对不起,我本来想你杀,只可惜,我始终都下不了手。”素琴慢慢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寒箫无意中碰到了她背后的匕首,惊道:“你受伤了!你刚才是为了救我才……”
素琴淡然地笑望着她。
寒箫细看伤口,慌道:“不好,这上面有毒!你忍着点,你把下拔下来。”
素琴抬头望进冰冷的月中,寒箫快速一把拔出。
“噗——”素琴喷了口黑血。
“素琴!你怎么样了?”寒箫急了,上前扶着她,眼泪哒哒地往下落,慌乱地喊道,“来人啊!来……”
“寒箫,不要喊了,我快不行了。”素琴无力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你要活下来!走,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去。”寒箫不住地颤抖着,把她的手架在自己的肩上,慢慢地站了起来,谁知素琴已身如绵絮,还未站定,她已撑不住脚,拖着寒箫跌倒在地。
寒箫一把爬过去扶起她,让她背靠着自己:“素琴!素琴!”
“寒箫,你静静地听我把说完。”素琴说。
“等你好了,我一定听陪你说到天亮。”寒箫说着早已泪流成河,一把想将她扶起来。
素琴伸手挣开她扶起自己的手,说:“我没时间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寒箫这才停了手,红着眼眶问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其实我不叫素琴,我的本名是,是舒媛、鲜于舒媛。”
“鲜于舒媛?”寒箫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你是鲜于舒艺的……”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我之所以会来玄阴教,其实是为,为了替父报仇。”
“那你要杀的人是?”
“教主。”“教主?”“是的。只可惜,只可惜我的身份被楚红知道了,于是她就威胁我,要我,要我杀了你。”
“原来是她,这么说刚才那一刀也是她射的。”
“嗯。寒箫,你自己要小心,别总那么傻,以后、以后再没人、没人帮你了。”
“不可以!你的命是我救来的,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
素琴微微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还给你了吗?”
“我不要你这样子还给我,我要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呜呜——”
“我死了之后,你把我的尸身火化了,洒到风波河里,那是我爹死去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他。”
“好,我答应,我答应你。”
“我还有一句话,想你替我带给一个人——”素琴淡淡地说道。
不远处,墨非去素琴房间未找到人,便到四处寻找,恰见有人这边哭泣,细看好像是素琴,他飞腿奔了过去:“素琴!素琴!”
素琴听了这个熟悉动人的声音眼睛泛了神,冲他笑道:“木头,你来啦。”
墨非握住她冰冷的手,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血:“你这是怎么了,手这样冷。”
“她受伤了,中了毒,恐怕……”寒箫看着二人如此,当下便已明白了七八分。
“木头,对不起,我,我不能陪你到白头了。”素琴哭着忍不住伸手去最后感受他脸上那分明的轮廓。
“人人都说我无情,我看你倒比我更绝情。犹记山盟海誓在耳畔,你竟可以如此轻淡地抛却所有,这般潇洒地离开。”
“能遇见你,和你相爱,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意外。”素琴说,“木头,我好冷,你能不能抱着我。”
寒箫默默起身,掩着嘴,早已泣不成声,跑到树下,独自让泪流成河。
墨非将素琴紧紧搂在怀中,素琴伸手上去,仿佛就能触摸到天上的月亮:“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多美啊。”
“你如果喜欢,以后每天我都陪你看月亮,你说好不好?”
素琴知足地笑道:“衔恨愿为、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