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庄里的存粮虽然不多,若分给附近的百姓,应该也是可以勉强撑个三五日的。”
“可是然后呢?你应该知道施粮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这个你放心。我已让梅伯传信给那些江湖朋友,让他们帮忙打探下外面的情况。方才他们回信说朝廷已经拨了赈灾款银下来,也增派了官兵过来开道。我想,过不了几在他们就该到了。所以要委屈你们,只要大家度过这几日就好了。”
姚静娈安慰他,微笑着说道:“不委屈,怎么会委屈?能够陪在你身边,怎么样我也不觉得委屈。”
梅仁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行了大善,今生才能够遇上你这样的妻子。”他暗下决心,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哪怕倾其所有也要为她实现这一份白首不分离的期许。他话语中透出的幸福和骄傲,就像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瞬间激起了千层浪花,久久地,舍不得离开岸边。
姚静娈望着他,默默地笑着,心里偷偷地对他说道:“做够做你的妻子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仁轩,谢谢你,让我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每一刻的幸福,谢谢你。”这简单的三个字眼,是她心底对梅仁轩最深的爱意与眷恋。
这日,泽氏兄弟们如往日在庄院中习剑,他们都是仁轩从街上带回的浪子或是孤儿、乞者,并亲授武功,因此众兄弟无不对他感恩戴德,还决定按长幼排序取了名,并冠之以“泽”姓。
不远处,梅伯正在廊上扫去飘落进来的雪,偶尔朝他们望去,见他们如此勤谨的样子,微微笑着,心中深感宽慰。
突然,空中有什么东西呼啸划过。
梅伯微微抬头,却见是一只信鸽正扑腾着翅膀,稳稳地停落在眼前的梅花枝上,敏感的他一眼就看见了它脚上绑着的字条。
梅伯将手中的扫帚靠在廊上的桩木边,走过去一把抓住它,小心翼翼地取下字条。想来是重要的事情,他片刻也不敢怠慢,拿着字条便径直往书房走去。
“咚咚咚……”梅伯急促地敲了敲门。
“庄主!”他唤道,口气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紧张。
梅仁轩开了门,见是梅伯,便问:“梅伯,出什么事了吗?”
梅伯递上字条说道:“我刚才在前院,不知哪里飞进来一只鸽子,这是从它脚上发现的。不过……”梅伯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肯定什么,支唔着没往下说。
“不过什么?”
“这只不是我们庄里之前送信出去的那几只。而且最近几天它们也没有再飞回来过,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我也担心过此事,只是我现在又抽不开身,才被事情弄得如此被动。”话说着,他拆了信,细细看起来。
梅伯见他紧锁着眉头,脸色骤然变得严肃,心一沉,问他:“信里都说什么了?”
“信里说朝里派的人早已经到这边了。”
“到这边了?可是怎么没见到人呢?”
“这信中说,他们昨夜本想在城外的驿站暂歇,不料当中出现了内奸,出卖了他们,被困其中。他们只好偷偷利用驿站里的信鸽来求救。”
听了他的话,梅伯总觉得心不踏实,谨慎地问他:“这信可靠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梅仁轩仔细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仅凭这张字条我们还不能断定什么。一切都要等我去过之后才能知道。”
“这怎么行?这万一是个陷阱,你这一走,庄里的事可怎么办?我看还是告诉夫人,听听她的意思吧。”
“不可,此事万万不能告诉夫人,免得她整日为我提心吊胆的。不管是不是阴谋陷阱,这一趟我都得去。万一这封信说的是真的,不光他们的性命有危险,更是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真有万一,我也只是暗中打探,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梅伯自知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劝他,只是说道:“如果你真去的话,我看还是叫上泽一他们一起吧。”
“那好吧,让泽一和泽二随我去,人太多了反而引人注目,况且这里还需要他们。”说罢,梅仁轩把字条随意扔在桌上,急匆匆抄起桌上的剑出了门。刚没走几步,想起一事,便回过头来说道:“梅伯,把刚才的字条烧了,不要让夫人发现了。如果夫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梅伯点了点头,回道:“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