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一掀衣摆,坐了下来,给润玉满上了一杯。
把酒杯放在鼻下轻嗅,润玉沉思了半响,“好酒!清香醇甜,柔和细腻,这可是游西酒庄的秋露白?”
邝露看了他一眼,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知道,觉得好喝就从都城带了几坛回来,你要想喝,我那儿还剩两坛,送你一坛。”
听闻‘都城’二字,润玉笑容淡了下去,“多谢大当家割爱。”
睨了一眼他笑意渐逝的眸子,邝露仿若未觉,只把目光又放到了天边,“不谢。”
氛围安静和谐,两人同赏着,空中孤月与万里星河。
“好美!”润玉轻轻感叹了一句,“曾经,我以为,我余生再也不能赏月了。”
说完,把目光转向邝露,双眸含烟,如梦似幻,一瞬不移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子。
“大当家,”润玉温柔的呼了一声邝露。
邝露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应了声,“嗯。”
“润玉好像欠你一句,谢谢。”润玉又是粲然一笑,“大当家,谢谢,所有一切,都谢谢。”
“不用谢。”不自在的回着他。
“恩。”
“噗呲”
邝露耳边又是一阵轻笑传来。
邝露目光怪异的看着身旁这个温润公子,有些莫名,‘笑什么?’
“好美!”润玉又重复了一遍。
邝露转过头,盯着他,半响问了句,“你很喜欢?”
“自然。大当家不认为这万里星空很美么?”
“你喜欢?”邝露又问了一遍。
润玉不解的看着问话的邝露,点点头,“自是喜欢的。”
‘那就好!’邝露默默的想着。
更深露重,夜风刺骨时,两人才回了房间。
第二天,邝露与旭凤交代了一句,便消失在山寨里。
乞巧节前一天,邝露回来了。
玄衣破破烂烂,凑近了还能闻着一股难言的血腥气,头发凌乱不堪,手脚伤痕无数,如同一个野人般的回来了。
邝露回来也没引起多大的波动,只旭凤和福婶两人知晓。
福婶做了一桌好菜,邝露狼吞虎咽的席卷了饭桌,饱餐一顿,便回了她的卧房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日,旭日未升、银月仍挂在天边之时,邝露被院子里下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声惊醒了。
邝露思绪凝滞了一瞬间,好似想起什么,便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去厨房拿了个馒头,就步履匆匆的下了山寨,向山下小镇走去。
日头高悬时,邝露又浑身脏兮兮的回了山寨,玄衣上到处都是泥水渍。
回房换了衣服,就去了大堂。旭凤与润玉正在用午膳,旭凤看着这个最近总是消失的姐姐,有些好奇。
“姐,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旭凤忍不住发问。
邝露招手让福婶添了副碗筷,狼吞虎咽的扒拉几口饭,也不打算多做解释,“没什么。”
润玉在饭桌上一向是不说话的,只慢慢的嚼着口中食物,好奇的打量着邝露。
其实,对这个问题,润玉也很好奇。自两人月下对饮后,邝露就消失了,一连十几天都没见着人影,三餐时间的饭桌上也只有他和旭凤二人。
但邝露并不打算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饭后,另外两人各自有事,便都离开了。邝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神,福婶走进来收拾碗筷。
“大当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平常浣衣取水的小溪断流了。大当家今日要是没要事,可否去上游看看小溪因何断流?那上游一直延至林间深处,寨子里也没人敢往林间深处探探……”
“咳咳,好的,我知道了。我今日有些事,明儿我便去看看,让大家伙儿先将就一天。”邝露说。
“好,我会告诉他们的。”福婶说完端起碗筷便走了。
行至门口时,突然转头问邝露,“大当家,今日便是乞巧节,你的礼物准备的如何?”
邝露正在喝茶,放下茶盏,“咳咳,准备好了,都好了。”
“那就好,总算不负二当家和我的苦心。”福婶说完,就利索的出了门。
邝露抹了一把虚汗,嘘了口气。
今日,寨子里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各家各户都挂着花灯,妇人少女在准备着晚上要用的贡品、巧果等。邝露逛了一圈,也不打算凑热闹,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