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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邀带温饮去的地方距离边原酒店足足有大半小时车程,他开车带温饮过去时,正好是人流较少的时段,再加上这地儿较为幽静偏僻,一路上很少碰见什么人。

辉腾穿过两条青石路,缓缓停在一个路口,看起来,这个位置属于私人停车场。

温饮跟着祁邀下了车,沿着青石路拐入一条较为狭窄的石子路,周遭翠木葱茏,繁茂枝叶掩映之下,苍穹若隐若现。

老实说,这个地儿挺适合行凶的。

温饮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逗笑了。

前方豁然显出一幢幽雅小屋,小屋门前挂着一块用毛笔写上的大大两个字。

神图。

祁邀带温饮来的地方叫做神图。

市区很少会出现低矮的房子,但这里却属于较为偏僻的深林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翠绿,愈是往前,愈是容易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新湿润。

旧式翻新的木屋子横压在数十米之宽的小河上,沿着河床向下游延伸,粗略估计,相连在一块儿的木屋子足有数十长之远。

温饮面露惊叹,这看似古旧的建筑,工程必定相当庞大,而且又是仿古风,想必设计出这种横压风格的设计师耗费了不少心血。

祁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领着她推开最前面的大门。

大门是暗红漆木门,手环是铁质的,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上面已生了些许锈迹,瞧着颇有年代感。

进去之后眼前登时焕然一新,内部装饰与摆设充满现代风,与外面的景象截然相反,给人瞬间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门口的柜台前坐着一位正在玩手机的年轻大男孩,听见推门声他懒洋洋抬起头。

即刻大惊。

“四、四少爷!”男孩连忙站了起来,慌手慌脚收起手机,中途险些摔了,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您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工作时间玩手机被老板逮到,可真是有本事。

男孩心里简直要羞愧死。

“我来看看,你继续玩你的。”

祁邀冲他点了点头,他知道来神图玩的人比较少,一般人在这种地方工作会产生偷懒心理情有可原。

他从柜台上拿了一些东西和钥匙就冲温饮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温饮看了大男孩一眼,对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隔壁有扇半开的门,里面伸出两个脑袋,也是一脸好奇。

她跟上祁邀的脚步,穿过一个木质长廊,看着他缓缓推开长廊尽头的一扇门。

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空空旷旷的,只有几张高脚凳子和一张较大的原木桌,对面镂着一扇古老的木质窗,窗台摆着两盆小粉花,窗帘被拉到两边,窗子半开,有风灌了进来。

温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天气有点冷。

祁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关上了窗,回身问:“窗帘要不要拉?”

温饮莫名有种他在问“灯要不要关”的错觉。

……这种想法太丢人了。

她干咳一声:“都行。”

祁邀顿了一下,顺手拉上了窗帘。

啊,那种想法又出现了。

光线减暗。

温饮有些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那边祁邀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转过身,假装正在观察屋子内的装饰。

乍一看,屋子和外面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四周墙壁有些奇怪。

她被几面墙给吸引了注意力,走到最近的一扇面前,伸手在上面摸了摸,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墙壁。

这墙没有贴壁纸,也没有过度粉刷,只显示出最初的纯白色。

祁邀走到她身边:“发现什么了?”

忽然靠近的男人让她心里一惊,她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心脏跳得有些快。

缓了会儿,她说:“这扇墙壁好像和正常的墙壁不太一样?”

祁邀不置可否,温饮也只是一时奇怪而已,转念想到刚才进来时那男孩说的话。

“祁老师,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要不然那男孩怎么喊他四少爷?

“嗯。”喉咙发出一个单音节,祁邀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神图的老板是我三嫂。”

温饮:“?”

祁邀却没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给她递了一支笔,诱惑她:“来,在墙上画个东西。”

温饮“啊”了一声。

祁邀说:“神图里的所有房间都是给人自由涂鸦的,有些人会特地过来画着玩儿。”

温饮垂眼瞅着手里的红色颜料笔,又抬头瞅了瞅面前白如雪的墙壁。

突然心疼这扇墙壁。

她不会画画啊。

让她就在这般干净的墙上动手,太有愧疚感了,简直就像是可恶的恶魔奸笑着糟蹋了纯洁的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祁邀拉上窗帘之后,她脑子里就总容易蹦出这种不正常的想法。

惭愧,惭愧。

反思,她要反思。

温饮尴尬地把笔还给他:“这样不好,我又不会画画,弄脏了这墙还要重新粉刷,多不好意思。”

她以为祁邀的意思是有些艺术家会抽时间过来在神图的墙壁上作画,毕竟墙这种东西,上了一层色就不好再多涂第二层。

祁邀没有接画笔,反而伸手扣住她手腕,隔了几层衣料,没有肌肤的直接接触,倒是不怎么尴尬。

温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懵逼地由着他攥着她手腕,将她握着颜料笔的手往墙上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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