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位于曲州东首。
这座城市并不似曲州那般特殊,繁华程度自然也略有欠缺。
但,也仅仅只是略有欠缺而已。
这座城市据说在上古先秦时代,便已经算是一座重镇,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褪去了重镇的光环。但其中却留下了不少的历史文化遗迹,算是一座有着丰富历史的名城。
曲州被称之为铸剑之城,而靖州,则被称之为掏古之城。
曲州得名于铸剑一道,而靖州则是得名于古董名器。
最开始的时候,靖州并没有什么起眼的地方,唯一值得称道的所谓历史文化遗迹,其实也不过是烂大街的东西,毕竟在整个华夏帝国,这些东西在哪个城市都没有什么起眼之处。
但是随着盗墓一行渐渐兴起之后,这一切却开始出现了变化。
靖州多山,其中更是不乏神秘古墓,自然吸引了无数摸金一行的高手前往,久而久之,消息渐渐传开,在这靖州便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甚至于,不少的土夫子在盗墓之后,都会选择就近在靖州城区贩卖,渐渐也就将这个城市的名号给打了出去。
而随着数十上百年的发展,这座曾经并不起眼的城市,一跃成为了华夏帝国知名的古玩城市,甚至于经常有传言称,在这座城市的古玩市场走一圈,随便掏点东西,都能够成为著名的古玩玉器。
而掏古之城,便是由此而来。
虽说赶不上燕京有名的潘家院子这些地方,但在西南各城也算是拥有不小的知名度。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因为古董行业的热度越来越高,靖州本地的人也有不少开始从事起这个行业,倒算是这座城市的主营行业。
特别是在南城区更是如此,几乎遍地都是古玩店。
南城区的一条无名小巷,巷口的位置开着一家名叫宝录斋的古玩店,其内装修古色古香,唯一的缺憾,或许就是门口的牌匾稍微有些差强人意。
程墨看着眼前的铺子,驻足良久。
透过窗户,依稀能够看到一个生出几缕白发,身形微胖的男人正在店中忙碌,不断地擦拭店内古玩摆件上面的灰尘。
他叫程成,程墨的父亲,那位曾经为了自己儿子卖掉古玩店的男人。
再次看到父亲,程墨心中感触良多,但却一时间有些不敢走上去。
这样的画面,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他怕自己走上前,这场梦便会突然醒过来。
终于,程成放下了手中的一尊砚台,似有所感的抬头看来。
当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这个男人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
“臭小子,都回家了,还站在外面发什么愣呢?”
看到这一幕,程墨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数百年未曾留下的泪水,也隐隐将要滴落而出,但他的心里,却在瞬间温暖了起来:
“这一切,不是梦!”
“我归来了,便是为了守住这一切!”
揩去眼角隐隐快要流淌下来的泪水,程墨抬步踏入这间名为宝录斋的古玩店。
程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异样,眼看程墨进来之后,毫不犹豫将自己手中的毛巾递了过去,随后整个人靠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小黑子,既然回来了,就换你吧!”
程墨心中顿时苦笑连连,但却也没有像前世那般顶嘴偷懒,而是卷起袖子,开始细致的打扫了起来。
这才是自己父亲的模样,能够使唤程墨的,绝对不自己亲自动手。
但程墨却觉得,这才是真实。
至少,父亲没有如同前世最后几个月那般,强颜欢笑,却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掉眼泪,试图帮助自己的儿子挡住所有风雨。
而坐在太师椅上的程成,目光看向自己儿子的背影,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笑意。
太阳西斜,一缕阳光洒近这间古玩店中,带起几分金光。
这一幕,温暖而又舒适。
程墨一点点的擦拭着各个小物件,脸上噙着笑意。
“小黑子,你在曲州的事情,干得漂亮!”
程成的声音悠悠传来,难得的夸奖起自己的儿子。
程墨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喜悦,难以想象这位曾经受到各方强者追捧的炼器大宗师,竟然会因为这个普通男人的夸赞而喜悦。
事实上,在程墨小时候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都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的男人,很少会夸奖自己。
记得,小时候的程墨,拿下了全班第一,获得了母亲的夸赞,但到了父亲这里,却只是告诉他:
“区区一个全班第一有什么好高兴的,拿个全校再说!”
但在程墨拿下全校第一的时候,程成却再次冷水泼来:
“区区一个全校第一算什么,拿个全区第一再说!”
……
但这一次,程成却难得的夸奖起程墨,显然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儿子这一次做的事情,让他找不出毛病。
“和我说说,你在曲州的事情,我可不喜欢只听别人说起你的事情。”
程成开始询问起程墨在曲州的遭遇,对于此程墨早有应对。
一边干活,一边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在曲州的经历。当然,其中的那些关键和无法解释的事情,他并没有提及,甚至就连刘全对自己动手的事情他都没有谈到。
在程墨开口的讲述时候,程成眼中带笑看着儿子。
看似温馨场面,最终还是被一道声音所打断:
“程成,你怎么又使唤起程墨了!”
声音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