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在普陀岛的表现至今历历在目,赵卜道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同行。谁也不会信任为了利益就反目的人,赵卜道心想,更何况自己和一个青楼常客绝不可能是一路人。
“赵兄,以前是我不对!”杜牧说道,他似乎看出了赵卜道的心思,“琼花石的传说已经证明只是噱头而已!我也不会再打它的主意。请赵兄放心!”“上次是为了琼花石,那上上次在江宁又是为什么?”赵卜道说,“就算没有琼花石还会有其它什么石头。见利益就争,这种朋友要来做什么?”
杜牧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说话间两人来到西湖边。湖水虽未冻结,但地面上铺满白雪,湖边和堤坝上的杨柳正顾影自怜。只见白堤、苏堤象两条白色的玉龙横卧在碧波之上。“我们从这里分手。一个走苏堤,一个上白堤,就此走上不同的道路……”赵卜道说。
正在这时来了两位公子,各带了一个书童。其中一位鼻直口方的小生显然在送别另外一个清秀小生。走到赵卜道和杜牧附近,鼻直口方的小生和书童站在原地,目送清秀小生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梁公子,祝公子要多久才能回到书院?”书童问道。“唉!不知道!”梁公子叹息道,“童儿,你看湖边有人在祭拜。要不我们也去烧一炷香,为祝兄弟祈求平安!”
赵卜道这才注意到湖边有一位年轻公子带着童儿在烧香祈祷。“公子且慢!”杜牧不知道什么原因拦住了梁公子,“你确定你的祝兄弟是男人吗?”梁公子闻言愣住了,杜牧趁势上前和他搭讪。
赵卜道也看出祝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混进书院的妙龄女子。这太司空见惯了,赵卜道心想,清怡妹妹不也是这样?正在思索间,冰冷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底一定有什么怪物,赵卜道大声对湖边祈祷的年轻公子叫道:“公子小心,湖里有异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湖里蹿出了一条大黑鱼,对着年轻公子和童儿张开了血盆大口。赵卜道以极快的速度拿出了陆游送给他的砚台,对准黑鱼狠狠地扔了过去。只听“哼”地一声,大黑鱼逃回到湖中。
砚台又飞回到赵卜道手中。年轻公子此时惊魂未定,看着赵卜道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赵公子?”年轻公子认出了赵卜道。“我们见过面吗?”此时感到茫然的赵卜道,不过他还是示意主仆二人远离湖岸,以免黑鱼精再来偷袭。
“我们见过!”那童儿高兴地说,“赵公子在扬州斗妖道、扶立圣像。我们都佩服你!”扬州?赵卜道更糊涂了。“家父岳飞!”年轻公子说,“我是岳雷,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岳云!父兄如今正在长江边与韩世忠老将军并肩作战!”
“原来是岳雷岳公子!”赵卜道十分开心,“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在湖边做什么?”“为了祈祷家父、兄长能凯旋。”岳雷说完邀请赵卜道府上作客。赵卜道欣然同意。当他此时想起杜牧、梁公子等人的时候,早就不见那些人的踪影。想不到那梁公子刚送走自己的朋友就又和杜牧勾搭上了,赵卜道心想,不过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三人步行回府。走不多远,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突然有三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赵公子!想不到我们还能在西湖边相遇!”一个男人说。赵卜道定睛一看,原来是在稽山书院认识的葛天民。他身边站着正是真歇住持,还有一个人并不认识。
赵卜道连忙行礼。“这位是叶兄,叶绍翁!”葛天民介绍说,“我们三人就隐居在湖山深处。”“赵公子,虽然你已经是学富五车,可是凭你的性格在这个世界上能干什么?”真歇说,“不如和我们一起隐居!”
赵卜道犹豫了。他知道自己不愿混官场,至于上战场更不是那块料。可是不趁年轻时候做一番事业,确实枉自在人世走一遭。
“胡虏不灭,何以为家?”赵卜道拒绝了真歇的邀请,“况且小弟尚有血海深仇未报!”“赵公子真是公私兼顾!”真歇说,“张公子傻了,阿贵死了。只剩下一个朱厌是妖精,恐怕难以对付!”
真歇的话让赵卜道极不愿听。“朱厌和胡人勾结、杀害我全家。”赵卜道说,“就是以卵击石我也不会放过他!”“赵公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岳雷这时插话道,“以前爹爹嫌我年纪小,这次我我愿意和赵公子一起投奔爹爹和韩老将军,一起打击胡人和朱厌!”赵卜道连忙点头说好。
“算了!”叶绍翁打圆场道,“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强求别人!”说完三人转身离开了。“以后只要赵公子愿意,跟随西湖边的燕子就可以找到我们!”葛天民回头对赵卜道说。看来他还是没有忘记赵卜道的救命之恩。
赵卜道跟着岳雷来到岳府。见过岳老夫人、岳夫人和其他几位公子,赵卜道请求和岳雷一起上战场。“赵公子不是甘愿碌碌无为之人。”岳老夫人突然皱起了眉头,“有时候锋芒不过于外露可能更好。看到公子想起了我儿岳飞,那次在扬州的经历让我始终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