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朗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然而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觉得反感,但觉得有些难为情。
谢菲尔德走过来几步。
迟朗强撑着往后退的冲动,仍然站在原地。
谢菲尔德张开双手,略略俯下了身,拥抱了他一下。
谢菲尔德的力度很轻,恍惚中迟朗只觉得,与谢菲尔德相接触的地方都温暖了起来。
他闻到了谢菲尔德身上淡淡的酒味。
是因为酒吗?迟朗觉得在意料之中。
“要喝葡萄酒吗?”谢菲尔德又走到桌边,往杯子里倒酒,水晶杯里的酒在轻轻地荡漾着。
迟朗接过了酒杯,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谢菲尔德,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被玛格丽特看出来吗?”
谢菲尔德抿了一口酒说,笑着说:“你为什么想见她?我之前让你问的问题只是开玩笑的。”
“因为我觉得,除了她之外,大概没有人能解答我的梦吧。”
迟朗有种预感,玛格丽特会知道……该如何返回现代的方法。
谢菲尔德轻轻地摇着他的酒杯,应了声“好”,他喃喃自语了句:“总觉得这样答应好遗憾。”
迟朗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遗憾?”
谢菲尔德低声笑着:“我是不是应该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再帮你的。”
迟朗:……
“但是我有我的原因,明天不能陪你进魔法塔去见玛格丽特。”谢菲尔德用他的酒杯碰了下迟朗的酒杯。
“没关系的,”迟朗说,“明天应该还会有学院其他得全优的学生,一起去的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不能进入魔法塔内,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谢菲尔德对他念了串咒语:“预言系魔法也是有限制的,我对你用的这个魔法,暂时可以让玛格丽特看不出你的异样。她也不至于对一个普通的魔法学院的学生用出高阶的预言魔法。”
迟朗点了点头:“好的,”他看谢菲尔德的表情不太对,“你不用担心了。”
谢菲尔德伸手,似乎是想贴上他的脸,然而最终也只是把手停在空中,又慢慢地放下了。
预言系的魔法显示没有危险,也想不出会有理由会出事,谢菲尔德想。
但是他有种很难言的感受,很多年前,他也曾预感到有人即将来烧毁他的玫瑰园,将他永远封印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那一次和这一次的感受是一样的。
“我没有担心,”谢菲尔德说,脸带笑意,但语气里带了点戾气,“已经没有人能折断我的玫瑰了。”
第二日下着小雨,雨滴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隐隐约约的水痕,连谢菲尔德折回的那枝玫瑰上也带着水珠。
迟朗带着伞出了门。乔伊斯同为得全优的学生之一,和迟朗一起前往玛格丽特的魔法塔。
乔伊斯显得闷闷不乐,他边走边抱怨:“明明黛娜也是得全优的,但是说什么也不肯去拜访玛格丽特。”
迟朗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说:“等等,我们这是要走过去吗?”
“当然不啊,坐马车,”乔伊斯很不屑地说,“学院太吝啬了,舍不得一点钱,连叫马车也不愿意叫到学院里来,还得我们走出学院,到路口去坐。”
迟朗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戳了戳乔伊斯:“乔伊斯,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两个轮子的,人坐在上面蹬地前行的工具?”
乔伊斯思考了一会:“没听说过。”
迟朗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显得很兴奋:“多谢。”迟朗觉得自己知道该给魔法研究会什么东西了。
他们从学院坐马车到郊外的魔法塔,大约花了半天多的时间。
迟朗几乎要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时,看到了那座魔法塔。平心而论,这座魔法塔并不美丽,它显得很古朴,外墙是灰黑色的,有几排整整齐齐的窗户,并没有什么精巧的设计。
它也不高,即使在郊外也显得不突出。
而且,这座魔法塔挨着稻田,金黄的稻田与灰色的魔法塔同时出现在眼前,让迟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住在魔法塔里的法师应该是离群索居,不问世事的,只是这位玛格丽特法师,却选择了在稻田的中央建一座魔法塔,并在此居住。
既不过多地受到打扰,也保持着与人的交流。
今天除了他们这群魔法学院的学生来拜访,教会的人也来了这里。
在魔法塔外站着四个穿着轻甲的骑士,显然在等着什么人。
迟朗他们只能先等在了外面,从迟朗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窗户里偶然会有人影闪过。
魔法塔里摆设也很简单,会客室里只有一张木质的圆桌,墙上满是魔法阵的纹路,在靠窗边的一角放了一株水仙。
会客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位法师和一位神官,而他们的谈话也进行到了末尾。
身穿白袍的神官先站起了身:“法师阁下,多谢款待,今日叨扰您了,以后的工作说不定也会需要麻烦您,先道声谢。”
“你初来乍到,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泽弗纳尔城中情况,再做别的事,”玛格丽特嘱咐了一句。
白袍神官笑着答应了,他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手指抵在了鼻尖上,而指尖在往上顶着,只是他指尖上方空空如也,所以他这个动作不免显得有些突兀和怪异。
他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对,改为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谢谢您。”他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又转过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