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去,渐渐能窥见这片隐若在浓烟后面的土地---通天的是乌云弥漫,是硝石弹火,是瘴气四溢,是饿殍遍野。看不见一丝太阳的颜色,是满眼的零落。生命的延续在无尽的杀掠中顽强的继续着。战争没完没了的平了又起,只因着数不清的道义礼法,道不尽的孰是孰非。为了最起码的生存,为了最微薄的尊严。壮士一声怒吼,百姓揭竿而起。
威州的兵马总督都承汉阳带着百万将士和徐州令孟晌所统的徐州军会师于沁水平原。二龙合体,劈星斩月,所向无敌。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便一统中土。当朝野都预料着二龙挣霸的时候。承汉阳双手一拜愿成君之美事。孟晌眼角一朦胧,赐之镇国王封号,可永住封地,世代承袭。
潮起潮落,四季变迁,沧海桑田。自从永乾祖孟晌建都长平,国号普,中土百年无战争。祥德十年外蒙者入侵。祥德帝带兵亲征。不料途中染恶疾,祥德十二年薨于仁乐宫。历新帝登基时年不过贰十五。新君即位,强敌压境。历新帝朝堂龙椅之上,微睁着眼睛扫过跪在面前的各色臣子。突然他把目光停在了,坐在自己下位的镇国王承棅祚的脸上,问道:“镇国王可愿前往退敌?”承棅祚略微清了清嗓子,静静看着这个有点戾气的新皇帝,起身默默一捐:“愿以死报国。”
大雪封山,大军被外蒙军队围困于雪煜山已经个月有余了,承棅祚派出的几个突击连都没有丝毫消息传回来。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被生俘了。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决心拼死一挣。下令道:“集合所有将士突围!”令官接令而去。在他坚毅的神情后面,却传来了却生生的声音,“爹爹,我怕”他漂亮的儿子白白的脸上乌黑乌黑的大眼睛里掉下颗颗的泪珠。承棅祚皱起眉,这是他最不能碰触的柔弱,眼里充溢着怜惜,说道:“翎儿不怕,有爹爹在呢。翎儿好好跟在许叔叔旁边,再不准乱跑了。”承棅祚走到儿子面前给他把眼泪擦干,顺手捏捏他清秀的小脸,笑了笑走出了帐门。
看着爹爹的背景,小世子更害怕了。他怕爹爹再也回不来了。怕那些叔叔伯伯们会受伤流很多很多的血。他想喊,嗓子却好像被堵上了,出不了丁点声音。只能听着爹爹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了。
“翎哥哥”带着哭腔的一声呼唤,梳着两个总角的小女孩进了大帐。小世子清清喉咙走过去学着他爹爹的样子替她一下下擦着眼泪,说道:“丽梦,以后可不能乱跑了。”小女孩长得是灵秀,这时正撅着嘴不高兴了,用了她最清脆的声音说道:“翎哥哥是怪丽梦强拉了哥哥上了军队的马车吗?”世子摇摇头,嘴角撩起一个苦涩的笑,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总之爹爹说,这次突围出去就叫人把我们送回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非要留下来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高马大,十八九岁的士兵跑着进了大帐,不管不顾的抗起俩个孩子夺门而去。小世子头朝下摇摇晃晃的,看不清楚到底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便着急的问道:“许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他开始本能的心慌,又赶紧问道“我爹爹呢?”士兵全力执行着他的长官给他留下的命令:带俩孩子回家。战士眼里渗出血光,低声说道:“别说话,我们被埋伏了。谁出声谁就没得活!”小世子开口想说什么,被丽梦的小手紧紧捂住了。
慢慢的能感觉到大地一阵阵的震颤,听得到一阵阵的嘶喊。能隐约听到兵器相接的铿锵声。细细的他听见他爹爹的声音:“小许,后山有个山洞。你先带孩子们去避避。千万先别回京,埋伏我们的是京城警卫军”小世子再也憋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爹爹’,却没得到丝毫的回应。他没有再呼唤,他的心像被层层蚕丝包捲着,连呼吸都变成应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年轻的士兵对孩子们说“叔叔出去看看,你们不准出去,不准出声。等叔叔回来”俩孩子在黑暗里点点头,放开紧紧拉着士兵的手。士兵轻手轻脚的探身出了地道。
承棅祚早有一丝预感,在十几天前就叫人开始挖的。本来是想挖条通到邻旁黑水河的地道,只是时间太紧只挖了一半。地道口被掩饰在层层杉木之下,很是隐蔽。年轻的士兵走出来又把杉木层层盖回去。
军营里异样的安静。士兵穿梭在一个个营帐之间,看不见一个人,听不见一丝声响。只有几只伤马还在地上抽搐。士兵更快的奔跑着转过密密麻麻却已是空荡荡的个个营帐,停在镇国王大将军的大帐前。没有一个人,确实不再会有人了。年轻的士兵慢慢开始哭泣,他已经预感到所有的结果。他向着最后冲锋鼓声响起的地方跑去。在威州军大营口果然看见了他想找的人,一个也不少。当初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打仗的战友们一个个被长刀钉在一个个的木桩上。齐刷刷地像是刚刚才列队回营。每个人的左胸插着的尖刀也是一排排的,影着被它夺了性命的人的影子。他跑过去拼命摇着几个时辰前还和他说笑的战友,不知道是从嘴里还是什么地方发出嘶声揭底的声音:“你们都活过来,都给我活过来!!我们去找那个狗皇帝!!我们去报仇!!”他哭着,喊着。不甘心自己是那个唯一活着的。突然,他脚下碰触到一个柔软的什么,士兵不敢猜那是谁。他又不能不去确认,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