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难受得厉害吗?”江瑛颤抖着手抬了一下郎一刀的下巴,关切地问道。
郎一刀颓然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付金彪见状赶紧从身边拉过一只枕头,扶起郎一刀的头放在了上面,然后给他盖上棉被,苦笑道:“开始的那天,我也是特别痛苦,不就挺过来了吗?哪像他这么没骨气!大姐,他不会有事,时间不早了,有我看护着,你就回去休息吧!”
江瑛轻蔑一瞥,顿了顿,拎起手提包就出去了。
无论如何宽慰自己,只因郎一刀,江瑛很是不爽,回到蒙古包一头倒下来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居然做了这样的一个噩梦:自己只身穿过山洞,进入了那片开阔地,却发现里面空旷寂寥,恐怖阴森,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正要退去,杜天应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只见他全身溃烂,几乎成了一副骷髅,眼睛却滴溜溜转动,放射着幽幽绿光,伸出血红的舌头,恶狠狠却满含哀求地吼叫道:小瑛,快快解除诅咒,还我命来!”
“老杜,站着别动,我这就为你解除诅咒!”江瑛吓的浑身战栗,心中却是充满了悲悯,赶紧伸出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可念了半天咒语,红宝石始终没能放射出红光来。
“你就别骗我了,那是假的!我要喝你的血,我要吃你的肉!”杜天应阴恻恻大笑一声,愤然扑了上来,伸出鹰爪般干枯的手指就陷住了她的脖子。
“郎一刀,付金彪,快把他杀了!”江瑛当即慌了神,竭力呼喊,可脖子被陷得越来越紧,无论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几乎就出不上气来了,只好拼命挣扎……
一阵凄厉的声音传来,她被惊醒了,本能地拿掉了蒙在头上的大棉被,大口喘着气,心跳得几乎就要蹦出来了。
她神色惶恐地来回转动着眼珠环顾四周,那扇小红门的玻璃窗口正好投射进来一束刺眼的阳光,懵懂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一看手表时间已是九点多了,便赶紧爬了起来。
脑袋像炸裂了一般剧烈疼痛,心里也是恍恍惚惚很不踏实,好像要发生什么不测。
咚咚咚!
就在她怅然若失之际,忽听得有人敲门,慌忙穿上衣服,拿起镜子拢了拢头发,趿着鞋上前拉开了门闩。
“江总,你快过去看看,郎一刀好……好像不……不行了!”刚子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急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什么?”江瑛心头一颤,脸色顿时煞白,茫然无措地愣怔了一下,随刚子朝着帐篷走去。
进去一看,只见四五个人正围着郎一刀,有人扶头,有人喂水,有人按摩,有人不停地呼唤……场面极为混乱,笼罩在死神来临前的那种恐怖气氛之中,直至发现江瑛进来,才都停下手来,像是盼来了救世主,祈求的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咋回事?他病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就不早喊我一声?!”江瑛嗔怪地说着,上前仔细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只见郎一刀眉头微锁,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呼吸明显急促而困难,许久才发出一声微弱而颤抖的*,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良久,江瑛俯下身子抬起郎一刀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柔声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就把枕头往起垫了垫,掖了掖被子,唉声叹气道:“好了,你们就别折腾他了,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付金彪咂着嘴,一脸困惑地哀怨道:“昨天上午还好好的,送了一趟那两个牧民,怎么一下子就成这个样子了呢?”
“生死由命,都是天意!我看是没多大希望了……”江瑛冷冷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泼来,让在场的人都是感到心寒。
倒不是因为江瑛没有一点同情心,也不是为郎一刀的不幸遭遇,而是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郎一刀的症状无疑十分怪异,不说他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就胡言乱语的内容足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整个驻地的周围被极度恐怖气氛所笼罩,好像死神正在空中徜徉,郎一刀不过是个先例,每个人都将会大难临头。
“郎一刀就是爱冲动,我提醒过他多少次了,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阎王爷也救不了他了!”看着众人都是一脸的忧郁,江瑛很想安慰却没有心情,感叹着,惋惜着,无奈地咂了咂嘴就悻悻然出去了。
回到蒙古包,她磨磨蹭蹭洗漱毕,吃点东西喝杯水,太阳就已经爬上了中天,然后心灰意冷地仰面倒在了睡榻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闲书,只等着噩耗传来。
很明显,郎一刀已是无力回天,一定熬不过今天。她之所以心里难过而又烦乱,并不是多么可惜这个人,而是觉得自己的心血白费了。
毫无疑问,郎一刀尽管劣迹昭彰声名狼藉,却是一把杀人的快刀。若是诅咒成功了,势必对杜天应构成极大的威胁,没想到居然就这样功亏一篑,真是天灭我也!
咚咚咚!
就在江瑛情绪极度低落之际,忽听得又有人敲门,料到就不是个什么好消息,她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应允道:“请进!”
进来的又是刚子,可他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洋溢着难掩的激动,气喘吁吁道:“江总,有人来了,两男一女,定是那两个牧民!”
“还有个女的?”江瑛一怔,赶紧爬了起来,欣喜中伴随着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