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蓝如洗,几多白云零散地点缀在上面,正午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海棠上,给一簇簇娇美的花朵仿佛披上了闪着光芒的外衫。
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站在门外美人的发丝,柔柔地扫过她嫩白的脸颊。微微挑起的桃花眼被遮住,微微眯起,牢牢地看着他来的方向,却显得如梦似幻一般迷蒙。可能在孕中,她只是穿了宽大的交领,素白的颜色,脸上更是脂粉未施,更是娇柔美丽。这一副如同民间妻子等待丈夫归家的画面,让他不快的心绪都感觉微微冲淡了些。
此刻在大门前等待秦王嬴驷的晏希音,可不是为了营造温馨的气氛,而是为了防止剧情中,芈月这朵白莲花冲上去拦住秦王。她还派人特意盯着芈月,看见芈月跟被抓的张仪说过了话,却还没有见过秦王。秦王若是听了芈月的话,转头就走了,她昨晚费尽心思演了那么一出戏,岂不是都白费了?
嬴驷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握住晏希音的一只手,关怀道:“怎么站在门前?此处风大,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晏希音娇柔一笑,略低了头:“哪里就那么柔弱了?妾是想早些见到大王……”
嬴驷闻言便是一笑,牵着晏希音来到大殿坐下,不意看见膳食俱是摆放在一张较大的矮桌上,相对则放着两个席位。他转头看向红着脸的晏希音,目露疑问。
“妾听闻寻常百姓家,夫妻便是如此用膳的……故擅自做主,还请大王勿怪。”晏希音红着脸说完,就要拜下去。
她这么一说,嬴驷哪里能怪她,立时便扶住她,道:“姝儿说得对,寡人与姝儿本就是夫妻,如此更显得亲近。”
难怪民间都说妇人在有孕后性子会变 ,嬴驷只觉得,自己的王后在有孕后,不仅人变得更为娇媚,性子也变得更为可人了。
他扶着晏希音坐下后,看着桌上红红的一片,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的辣味,更是心中熨帖。
二人气氛正好,却见旁边伺候的芈月站了出来,先是给秦王行了一礼,双目炯炯地说道:“拜见大王。芈月有要事向大王陈情。”
嬴驷刚刚还温柔的脸色刷得就黑了,道:“你若知趣,快快给寡人退下。”
芈月却是面带喜意,故作娇嗔道:“大王还不知芈月来意,便要将芈月赶出殿去。”
嬴驷淡道:“你是来给人说情的。”
“芈月是来给大王贺喜的”芈月笑道,“自古明君思贤若渴,诸国逐鹿中原,得人才者得天下,张仪国士无双,一人口舌抵过数名骁勇之将。朝中能有他这样的人才,是大王之大幸,秦国之大幸。”
“张仪鼓舌摇唇,无法无天,擅自将我大秦六百里土地赠予楚王,即使剐之,也解不了寡人心头之恨!”
“大王若为六百里烦恼,大可不必。大王可记得早前大王曾赏赐给张仪一块封地,只有六里。张仪给它起了个地名,叫六百。张仪此次出使楚国,鼓舌摇唇,将这六百,说成了六百里。诱惑楚王弃齐联秦,立下不世功勋。大王看,这张仪,是该赏,还是该罚?”
嬴驷的神情似是不敢相信,道:“六里?六百?哈哈哈哈哈哈……..那楚王若是知道实情,只怕是要发疯啊。他一发疯就会乱来,他一乱来,就会死得更惨。这张仪如此桀骜不驯,害得寡人差点割了他的舌头,寡人定要罚他。”
芈月疑惑道:“那大王打算如何罚他?还要割了他的舌头吗?”
“大王是应该割了张仪的舌头,却是更应该砍了芈月的人头!”晏希音厉声打断芈月的话,“齐自太公封国以来,疆域辽阔,胜于秦国;管仲辅佐齐桓公,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尽东海之利,伯于天下,天子都要来向他祝贺,是几百年来第一位霸主;齐国威王、当今齐王以来,广纳有识之士,选贤任能,发扬稷下学宫,国力居各国之冠。大王难道忘了,仅四年前,六国合纵攻秦,却是因为齐国突然退兵,方解了函谷关之危?楚国虽为芈姝故土,楚国国力却不及秦齐二国,王兄谋略更是远不及大王及当今齐王。今楚国因张仪的六百里,已然绝齐,以齐王气量,定不会谅解楚国此番作为。张仪卖弄唇舌,以为糊弄了楚国,引楚国绝齐,楚国就算伐秦,齐便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坐视秦国胜楚,强大己身?张仪卖弄唇舌,自以为立下不世之功勋,却不知此乃一时之利,有碍千秋之功业。楚国自古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之地,国力虽近年有所增强,却奈何继任者无能,并不能傲视中原各国。有齐国如此强敌窥视,楚国与秦国联姻交好,更是再无退路,秦国不思联楚伐齐,联弱胜强,却要消耗本已不如齐国的国力,去计较区区的六百里土地,伐取弱势的楚国。若秦楚交战之际,齐国出兵伐秦,秦国当如何?函谷关以东诸国,俱是视秦国为虎狼之国,当年合纵割让土地于秦,与秦已有了生死之仇,滔天之恨,齐国若是稍加煽动,再行合纵之事,秦国能以一国之力,胜诸国否?”
晏希音说完,径直走到芈月跟前,下死力挥手狠狠扇了芈月一巴掌,芈月被猝不及防地扇倒在地,脸上立时出现五根红色的指印,脸颊更是马上肿了起来,却只听晏希音恨道:“芈月,你身为楚国子民,见故国被张仪欺凌,不思故国,却替张仪陈情,是为不忠;身为楚国公主,明知王兄会因张仪此事而被激怒,却甚为高兴,是为不义;身为大王妾室,知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