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铁,你别走,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就是!”见霍连铁要态度坚决的离开,林师师紧紧拉住霍连铁的衣衫,眼里噙着泪水,抽泣着说道。
“真的?”霍连铁一听这话,一下子高兴起来。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满脸疑惑道:“你刚刚醒来,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你了解情况?”
林师师见霍连铁停了下来,也不再哭泣,缓缓地倚着病床坐了起来,轻声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只是,这金利不是一般的人物,对付我这样的小人物,还不如踩死一只蚂蚁。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和他作对……”
霍连铁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林师师的双手,重重放在心口,严肃说道:“师师,你放心,如果有人敢对你不利,即便是我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不容你受到半点委屈……”
林师师见霍连铁认真的样子,似是颇受感动,也不由自主紧握着拳头,对着霍连铁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时,闻讯而来的公安局副局长范伟急忙摊开笔记本,强忍着脸上的欣喜,开始认真作着笔录,但听着林师师的叙述,竟然不由自主的深深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案子,竟然比想像中的还要复杂。
金利的影响力,竟然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事情,相当地棘手!范伟甚至觉得,这一次,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王安东似乎真得惹到了不该的人!
……
啪!
许天南离开的时候,出离的愤怒,右手毫无风度地将会议室的房门一甩,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所有人的胸口。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竟然没人起身相送。堂堂的市委书记,仅仅一个秘书陪着,就这样下楼去了。
许长阳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双手才动了一下,大腿颤动,准备起身相送,但是此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马达发动的声音,许天南已经绝尘而去。许长阳嘴皮嗫嚅了一下,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举起的右手开始无力地垂下,颓然无力地坐在皮椅上,整个人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苍老的脸上皱纹在一瞬间无限浮现,如枯老的树皮一样。
事前,许长阳已经充分预料到事情的后果,大不了把金利放走就是,再大不了,自己反正年龄到点,提前离开岗位就是。但是从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比想像中的还要严重,许天南发了一通火,甚至没有提起金利的半个字,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似乎这位坐镇一方,主宰全市几百万人口的市委书记,一大早从南川市出发,奔袭两个小时,就是为了到南都县委的二楼会议室发一通火。
在南川市,许天南向来以作风霸道著称。这一次,在现场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所以,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事情严重。
会议室里,散会以后,久久没人离开,许天南那句:“南都县的班子调整势在必行”;“有问题的,纪委立即介入”几句杀气腾腾的话语在每个人身边不停的回响。
市委书记要调整县委的整个班子,这件事情,放在以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事。但是这次,却没人有喜悦之情。许书记在盛怒之下离去,想必从此以后对南都的干部,没有一个会有好印象,多年的政治前途,似乎在这一瞬间毁于一旦。绝望的边缘,似乎连恨王安东这个罪魁祸首都失去了勇气。
“大伙儿都散了吧。”见会议室里良久没人离开,半晌,许长阳摆了摆手,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家伙儿放心吧,大不了老头子撤了头上这顶乌纱。老许生气的,也只是老头子我一个人,与大伙儿没多大关系……”
听了许长阳的话,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石东升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摸起面前的笔记本,第一个走出会议室。见有人离开,这些县委常委才开始一个一个离去。会议室里,只剩下许长阳和王安东。
见王安东走了过来,知道王安东要说什么,许长阳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远远比我们想像得还要糟糕!你也不要自责,这些事情,有很多是我们始料未及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你自己,想想自己怎么脱身……”
原以为大不了县委书记一职被免,但从许天南那气愤的话语来看,事情远远没有这么轻松……
“许书记,只是连累你了!”王安东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大不了,我们放人,连带着把罐头厂转让出去就是了……”
现在,王安东终于明白了,在官场上,胳膊永远扭不过大腿!这是一条永远不能变更的铁律。
官场上,有时候一次失败和挫折往往就意味着永世不得翻身。三起三落,在中下层官场以及和平年代永远只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现在,已经晚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许长阳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办公室走去。看着许长阳突然间有些苍老的背景,王安东鼻子一酸,差点潸然泪下。
南都的官场,伴随着市委书记许天南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而沉浸在阴霾之中。似乎在突然之间,整个官场变得风雨飘摇,就连那些似是而非的议论,在突然间就消声匿迹。
天气阴沉沉的,所有人的头上似乎都盘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市委书记许天南刚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