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在蒋博士淡漠的注视中,下意识往后退,冰冷的书架挡住她的退路。她驯服地低下头:“博士,我是在按照你的吩咐行事,接近郑依庭取得她的信任再伺机而动。”
蒋博士唇边含着冷笑,一手撑在乔菲的头边,低下头靠在她的耳畔:“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舒服日子过得太久,早乐不思蜀,不想再回到我这里过苦日子了?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他说话间鼻翼的气息像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脸颊上,钻进小凶兽的耳朵里,不寒而栗的危机感让她几乎不敢动弹。
她从来没距离蒋博士这么近过,在乔菲的心里,蒋义明是宛若神祗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他一动手指就能轻易掌握她的生死。
是继续苟延残喘的存活,还是被当做无用的垃圾被处理毁灭。
那些曾经被蒋博士关在实验室里注射各种给身体带来撕裂痛楚的药剂,关在训练室里进行非人训练,鲜血淋漓,生不如死的回忆又再次统治乔菲的大脑。
“乔菲……”郑依庭挨个在书架间寻找乔菲,刚刚听同学说她是在这一片区域没错,可是怎么看不见人呢。
“记住,你只是我养的一只还算不错的小白鼠,如果不听话,随时可以被处理掉,懂吗?”蒋博士语气平静冷淡,却带着无可撼动的威慑力。
郑依庭走到通道的尽头,在最里面的书柜旁找到了乔菲。
她问:“你的脸色有点苍白,身体不舒服?”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身体脆弱无用吗,我逛够了,我们回去吧。”乔菲态度不屑,毫不掩饰对郑依庭的鄙视。
好好好,她就是战五渣,活该天天被这些非人类的家伙瞧不起。
郑依庭对自己的认识已然清晰又透彻,无力反驳,默默接受。
墙壁惨白,寂静无声的实验室,挂钟滴答滴答计时的声音格外突兀刺耳。
顾百里无言地望着摊了一桌子的检验报告,面色沉重。
他摘下眼镜,无力地揉了一下太阳穴,转身走到摆放各类资料的资料柜,从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本资料夹,熟悉地翻到某页,入目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照片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女的容貌秀丽表情却严肃不苟言笑,而男的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笑容温柔亲切。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顾百里收紧了握住资料夹的手,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梵古,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对,今天,现在,立刻。”
梵古挂掉电话,第一件事就是对死赖着在他家不走,口口声声要等郑依庭回来聊聊天的胡羽非下逐客令。
“我家中还有客人,胡副队长公务繁忙,不如先走?”
胡羽非笑眯眯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双妩媚的狐狸眼,波光流转不绝:“我现在的头等要务就是做好和亲王大人的沟通联络工作,其他的工作都没有这个重要。”
亲王大人过了许多年,见过许多人,却很少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耍赖的人。原因在于,敢跟脾气不算好的亲王大人玩赖的家伙要么坟头草都不知被野火烧火多少茬儿了,要么实力比肩三代血族大人,正面刚梵古也是毫不畏惧。
显然,胡羽非属于后者中的佼佼者。
亲王大人不悦的情绪已经溢出到极点,且他自来信奉武力至上,说不过就打的名言,没什么可说的,动手吧。
顾百里行至梵古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按门铃,迎面就是一道劲风吹得他站立不稳,趔趄许久。只听轰得一声二楼传来巨响,震得他头脑发胀,耳膜生疼。
西蒙管家过了几分钟才苍白着脸色来给顾医生开门。
“什么情况,亲王大人大白天拆家?”
管家先生无奈地苦笑一下:“您上去自己看吧。”
顾百里进了别墅,小心翼翼地踏上到二楼的台阶,看见会客厅毫无遮挡地敞开着,原本装着的那扇精美木门早已不翼而飞,只有地上铺着一层稀碎的稀拉的木质粉末。
顾先生抬眼再看,才知道生为普通人类的自己太天真,什么拆家,那对亲王大人的武力值简直是侮辱的形容词。梵古简直是行走的人形粉碎机。
原来装潢古典精致,家具摆设一应俱全的房间,除了两张沙发和一本书一杯茶,其他所有的所有包括窗户上的玻璃都不见了,遍地没有残骸杂物,都是莫名的粉末,铺了一地。
除了翘着二郎腿低头把书翻得哗哗作响,明显心情不妙的亲王大人,还有一个陌生的长得异常好看的青年男人,坐在那个空荡荡地房间里,手里端着一杯茶在品。
听见房间外面有人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抬头将目光投向此刻内心无比奔溃深觉自己出门没看黄历的顾百里。
那目光里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又嫌弃又鄙夷又不满又暴躁
他好不容易做好心里建设,来坦白多年埋藏在心底的那点小秘密,为什么要承受这样可怕的死亡之凝视。
此刻缩小可怜又无助的顾医生挥动着手中的一叠资料,急道:“我有正事要说,真的是很正经很重要的事情。”
“我从几个月前接触到郑依庭的基因样本就开始去她的基因图谱和序列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她的基因排序和普通人非常的不一样,她的基因比普通人的已经所携带dna分子更少,而且排列方式不是螺旋状,而是锯齿状的,这也就意味着她的遗传基因非常不稳定,容易发生变异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