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终究还是忍住了马上回宫的冲动,陪我看完了烟火,人群慢慢散去,我们也朝着来时的路往停车的方向走去,顺治走着走着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他抬起脚一看,是一只小巧的紫色荷包,常喜捡起来交到顺治手中,顺治捏了捏那只荷包,好奇地拿出荷包中的东西,那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我也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上边都写了什么。
顺治将纸展开,只见纸上用十分绢秀的字体写着一首小诗:
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顺治看着我笑道:“看来这个荷包的主人还是个痴心之人。”
“是,”我没好气地说:“还是个痴心的女人!”我故意把“女人”说得很重。
顺治笑道:“又来了,醋坛子又要发作了。”
我刚想还击,便听见身后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传来:“这位公子,这个荷包是我的。”
我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待看清了眼前的人,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我眼前亭亭而立的,正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董鄂.乌云珠!
顺治也转过头来,见是乌云珠,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喜,乌云珠看见我们二人却是吓了一跳,硬生生地停住脚步就要下拜,顺治急忙说:“乌云珠,免了。”
乌云珠这才缓下身形,走到我们面前,轻福了一下道:“奴婢给九爷、夫人见礼了。”我不是滋味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已经发展到可以亲昵地叫名字了吗?
顺治笑着对乌云珠说:“你也是来拜菩萨的吗?”
乌云珠脸色红了红,低声说:“是。”
顺治一扬手中的纸:“这就是你的愿望?”
乌云珠的脸似乎更红了,微微点了点头,顺治转过头朝我笑道:“你们女人哪,找个‘一心人’就是你们的愿望吗?”
我裂了裂嘴,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顺治轻笑一声转过头去,将荷包和纸笺还给乌云珠,乌云珠仔细收好了,看着常喜手中的花灯,惊讶地道:“原来这盏宫灯竟是让九爷得了来?”
顺治笑道:“你也知道这盏灯吗?”
乌云珠轻声道:“奴婢昨天见过这盏灯,本想买下,谁想老板说是今夜猜灯谜的奖品,奴婢刚刚去猜灯谜时没见着这盏灯,竟不想原来是让九爷赢得了。”
顺治笑着说:“那岂不是抢了你的心头好?不过,那也没办法,”顺治看了看我道:“谁让惠儿喜欢。”
听了他的话,我煞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他心中还是有我的,我又看着乌云珠,现在……她才是第三者!
乌云珠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盏宫灯,看着灯谜口中轻念出声:“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她看着顺治问道:“不知这是要猜些什么?”
顺治笑道:“猜一物。”
乌云珠低头沉思,眼波流转,蛾眉轻蹙,看着她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乌云珠的确有令人心动的本钱,与相貌无关,乌云珠天生就带着一份楚楚动人的气质,就连我这个女人,都想好好保护她。
忽然乌云珠轻笑道:“奴婢知道了。”
顺治大有兴致地说:“哦?说说看。”
乌云珠笑道:“不在梅边在柳边,那是说冬日不用夏日用,个中谁拾画婵娟,是说那件物什中有美丽的图案,团圆莫忆春香到,是说那件物什是团团圆圆的,一别西风又一年,指的是想要再用到它,只好等到来年了。这个谜底是‘团扇’。奴婢说得可对?”她这一番话,竟与顺治说得分毫不差。
顺治惊讶地看了乌云珠一眼,又朝我笑道:“瞧,真正的才女在这呢。”
此话一出,乌云珠立即双颊飞红,含羞带怯地站在一旁,更添一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顺治赞赏地看着乌云珠道:“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他却没说下去,看着他们二人间似有若无的淡淡情愫,我脸色越发苍白,几乎站立不稳。顺治轻捏着我的手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只想,逃开这个女人!
顺治担心地说:“那我们快点回去。常喜,去将车驾过来。”常喜应声去了,顺治随即又看向乌云珠,问道:“你一个人吗?用不用送你回去?”
乌云珠俯身道了个万福道:“奴婢是与妹妹一同前来的,不敢有劳九爷相送。”
顺治四周看了一下道:“宛如也来了吗?怎么没见到?没陪着你吗?”看着顺治不放心的样子,我的心几乎滴血。
正说着,我耳边响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姐姐,找到了么?”
我抬眼望去,一个娇美到极至的女孩儿款款而来,绰约多姿,仪态万方,容貌竟比佟妃还要美上一分。
如果说佟妃是艳丽动人的牡丹,那女孩儿便是婀娜多姿的水仙,乌云珠便是一朵空谷幽兰,而我,只是路边的闲散野草罢了。
那女孩儿见到顺治,眼睛登时一亮,快步走过来,盈盈下拜,口中轻道:“宛如见过九爷。”宛如给顺治见过礼后,便好奇地盯着我,大概在猜我到底是谁吧。
原来她就是董鄂宛如,我看着眼前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