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我再也没有心思听洛颜说什么了,见我没精神的样子,洛颜面和荣贵也没有久留,她们刚走,李福便来了,说是太后宣我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太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我来了,轻叹一声久久不语,我已隐约有些明白她要跟我说什么,调整下心情朝她笑了笑,“皇额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太后显得很难开口,过了好久,才轻声道:“那董鄂氏,是我劝着皇上给晋的。” 我点点头,“她做皇贵妃是比佟妃做要好得多。” 太后勾了勾嘴角,“皇上本想出去找你的,被我拦下了。” 我又点了点头,“他是皇上,怎可轻易出京。” 太后长叹一声,“我一直觉得我做得对,可自那天起,皇上便一头扎进承乾宫,拒不早朝,也不来见我,足与我冷战了一个月。” 我心中的感觉十分奇怪,太后这是变着法的劝我么?让我知道福临不是不关心我,是因为她才没能来找我,是因与她赌气才留在承乾宫整月不出宫门一步。我笑笑,这个婆婆,还真是可爱。 其实福临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对于那样的传言他岂会全不放在心上? 太后道:“你曾说过,董鄂氏是改变历史的关键,我也一直提防着她,后来见你与皇上那么恩爱,我也放了心,可是我没想到,皇上的性子居然说变就变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皇上,朝堂上关于你的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他受不了,说到底会怪我,若不是我,你岂会去了西北。” 听太后说到这,我对福临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宣告破灭。脑中一片空白,太后轻轻闭上眼睛,“这是上天在警告咱们。历史,呵呵,我认命了。” “认命?”我摇摇头。“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争得粉身碎骨,也要与天一斗。” “跟天斗?”太后看着我,“你可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们要皇上废了你!你还怎么跟天斗!” “他已决定了么?”我对自己的冷静深表佩服。 太后摇摇头:“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同意的。” 我自嘲的笑笑,“您又何尝想让她废了静妃。”福临执意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 “你不同。”太后揉了揉额角,“皇上对你还是有情,至于那些大臣们,有我在,他们也不敢乱来。” 有情,为什么这两个字听在我耳中像是个笑话?他一句话也不问,甚至见都不见我就给我判了死刑这叫有情? 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会保住我,如果再一个蒙古皇后被废,蒙古女孩儿在后宫中就再无立足之地了。但也仅限于我,她让我认命,安安份份的做我的皇后,别再让人抓住小辫子,别再争风,别再吃醋,别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低调的活完一生。 我看进太后的眼中,缓缓地摇着头,“一切全等我见过他再说。” 太后无奈的一叹,“还有一件事,那个陈萧,你还记得吗?” “陈萧?他不是去江南赈灾了么?已经回来了?” 太后不断轻锤着额头,“是让皇上给抓回来的。” “为什么?”说实话,我现在对陈萧的赈灾结果并不关心,只是不知太后为何突然提起他。 “你知不知道江南的疫症究竟是什么?” 我摇摇头,只说是疫症,却从没人提过那究竟是什么。 “是天花。”太后叹了一声,“这几个月他倒也尽心办事,花了五十万两银子安置灾民,可自打入冬,他便开始每日花天酒地,将受疫百姓全部集中到一处空城之中,任他们自生自灭。江南百姓就快要恨死他了。” “什么?”我紧皱眉头,“陈萧他竟敢这么做?” 太后道:“咱们都看错了人,皇上将他抓回来,那余下的一百万两银子却不翼而飞。” “这……要怎么处置他?” 太后道:“待查明了那些银子的去处再作决定。” 也就是说一旦找到那些银子,陈萧这一生也算是走到头了。我心中升起一种滑稽的感觉,陈萧为了江南一事不仅得罪了鳌拜,更让福临对他没有好印象,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机会理应好好表现才是,怎么会这么做? “你的那个丫头,似乎与陈萧的关系非同一般?”太后虽是问话,但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她去过几次天牢,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你回去不妨问问。” 太后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却心头一惊,袭人啊袭人,但愿你与陈萧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否则,单是太后这关便过不了。 我点头答应,太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罢,与皇上之间……还是不要过于强求。” 辞别太后,我转身步出慈宁宫,袭人与湘云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走出远远,我才小声地问道:“陈萧的事,可有内情?” 袭人闻言眼泪瞬间流下,她不顾地上积雪跪倒在地,“求主了救他一命。” 我皱着眉道:“既有内情,为何不找皇上或太后直言?” 袭人泣道:“主子,此事若如实告知太后,他就没命了,只有等主子回来,皇上或许会听主子一言。” “到底怎么回事?” 袭人左右看了看,将我拉到角落中,低声诉出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原来陈萧到了江南,自是一心控制疫情,可天花传染得极快,又没有什么特效药物,投入再多银子也只是让传染速度稍慢,再不拿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整个江南百姓恐怕都要被天花传染。这是一个无底洞,陈萧看清了这一点,一不做二不休。顶着百姓的唾骂将已被隔离地病人进一步拢合,又命亲兵严加看守。不得逃出一人,做出花天酒地的假象实是替朝庭背了黑锅,让百姓不会对朝廷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