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与洪承畴随着屯齐出发前去汉军驻地,洛颜拉着费扬古去骑马,并未同行,看来她是有意要给费扬古一些机会了。 三军驻地相距不远,却从不一同操练,大有进水不犯河水之意三军军心不齐,如同一盘散沙,作战如何不败? 到了主帅帐前,李毓宁与一干副将早已候在帐外,迎了我们入帐,李毓宁开口便道:“娘娘,军中将士得知娘娘亲自前来俱翘首以待,不知娘娘何时……” 话刚说到一半,帐帘突被掀起,一名将士满面尘土的冲入帐中,“报大将军!今晨敌军突袭边防守防将士伤亡惨重!”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是说现在双方正在休整期,不会开战么?为啥我刚到就又要打起来了? 屯齐闻言脸色大变,“敌军将领是谁?有多少兵马?” 那斥候道:“是血魂将军,约有五千之数。” 血魂?这事什么名号? 帐中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纷纷起身,一名副将上前一步,“末将愿率军前去支援通缉血魂骑军!” 屯齐略一沉思,朝身后吩咐道:“击鼓升帐!” 李毓宁皱了皱眉,起身道:“大将军,事态紧急。为何不应杨副将所请?” 屯齐沉声道:“杨副将兄弟三人两位哥哥俱死于血魂之手,此次派他前去,必定急于报仇,于战事不利。” “大将军!”杨副将上前一步,刚要说话。李毓宁摆了摆手,杨副将咬咬牙,双目赤红的退了回去。李毓宁盯着屯齐道:“大将军心中所想的,怕不是只有这一个原因吧?” 屯齐双眼微眯。李毓宁道:“前方战情紧急,大将军不急于派兵支援,恐怕只因身在汉军营之故吧?” 屯齐“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李统领,血魂骑军的能力你不识不知。貌然派兵前去。只会增加伤亡,必要集齐众将,方可行事!” 李毓宁丝毫不让,“他血魂再有本事。不过五千之数,我率兵万人。岂会战他不过?还是大将军如此不相信我们汉军营?” 屯齐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好!你若想去送死,没人拦你!” 看着他二人如此意气行事,我泄气的垮下双肩,满蒙汉地民族之别在他们心中始终是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屯齐与众将士似是才留意到我一般,屯齐道:“还请娘娘先回营帐歇息,事出紧急,娘娘切莫见怪。” 我点点头,朝门口走了两口,又停下,转身朝着李毓宁道:“血魂骑军地作战能力本宫丝毫不知,只是看大家的脸色便知道不是那么好相予的,你真忍心为了一时意气而让数万将士送命么?” 李毓宁一愣,我接着道:“民族差异自古有之,众将士既投身军旅,理应抛开种族观念,一心为国,汉人、满人、蒙古人,有何差别?中华大地千年传承,民族众多,他们又如何自处?没有一个民族能自称是天下正统,更不能因此而排挤其他民族。” 李毓宁地脸色阴沉下来,我笑了笑,“本宫是蒙古人,似是没有立场说这种话,本宫知道,在汉人心中,大都以自己的中华正统而骄傲地。” 李毓宁没有说话,我又道:“在李统领心中,汉人可就是真正地炎黄子孙?” 李毓宁咧了咧嘴,大声道:“正是!”他盯盯的看着我,“娘娘想治末将一个叛逆之罪,直言便是,何必与末将兜圈子!” 他这话一出,帐中立时分成两大阵营,以屯齐为首的满蒙阵营和汉军阵营,不少将士已讲佩刀握在手中,追星不动声色的站到我身侧,我笑道:“李统领不必紧张,本宫绝无此意,本宫只是有些疑惑,请李统领解惑。” 李毓宁哼了一声,我心中暗叹,不怪顺治不放心汉臣,只拿李毓宁来说,他心中就算没有反意,却也不想甘心为朝廷效力不为别地,只为他是汉人,占了一个“天下正统”! 我说道:“说起炎黄二帝,他们自是真真正正的汉人,不过最初他们占据地,不过是山西、河南与山东的一小部分领地,也就是说只有在这个领地之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汉人,事实上中华大地经过五胡乱华,中华大混战后,整个北方的汉人和少数民族,北方的汉人靠侵略与迁移手段过去后,才混为一体,严格说来,现在南方的汉人与北方的汉人都是经过与其他民族经过混合的,以后再经过战乱,北方的汉民又往南迁与南边的汉民混合,代代传承,便成了今日的‘汉人’。”我吐了口气,,看着李毓宁道:“李统领,试问在此种情形之下,谁又是天下正统?” 李毓宁显然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论调,他眉头紧皱,不发一言,我又道:“当然,这只是从历史角度出发,现在的汉人,与满人,蒙古人实是没有什么差别,可若从另一方面看,大清从关时的一些行为,的确是招惹民怨。” 李毓宁听到这,胆子似乎也大了一点,他冷哼一声,“岂止是民怨。” 我点头道:“这是事实,没人可以抹去,可从另一角度看,那是战争时期,李统领入伍多年,岂会不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战乱之祸岂是只有大清一朝?”我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无论如何,最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皇上现在爱民如子处处替汉人着想,处处重用汉臣,为的就是使民族更加融洽,从此天下再无满汉之分。”看着李毓宁的脸色渐渐缓和,我叹道:“本宫明白。人的观念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改变地,本宫也不想改变李统领的看法,只是想李统领珍惜兵士的性命。统领驻守地是大清的边防,如若有一天。僧格骑军攻陷此处,挥军南下,天下百姓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