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
“嗯?”我专心的站在顺治身后替他编着辫子。
“今儿是第五天了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
“是啊。”我心中偷笑故做不明的回答。
其实……皇家自有一套养生之法哪用歇那么长时间了?
“哦?是么?”我用红线细心将他的梢绑好又坠上一个装了两枚铜钱的明黄色小布袋左右看了看嗯油光水滑的质好的让人羡慕“多歇歇总没坏处。”
“你真的变成‘贤后’了。”他无奈的说完又自觉有些失言偷偷的瞄了我一眼。
我有些好笑的对视着他莫非我平时的醋劲真的那么大?一个“贤”字而已嘛看来我真得要好好检讨一下。
我笑道:“哪来的贤后?闲人就有一个。”
他勾了勾嘴角“我这几天都表现得很好。”口气异常诚恳。
“嗯”我转身从常喜手中接过朝服替他穿上“我知道。”
“那是不是该有些奖励?”他又撇撇嘴:“而且过不了几天你的信期又要到了。”
呃……我自个都记不住的日子他倒记得清楚。
我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常喜和袭人微红着脸道:“看你今天的表现吧。”
“真的?”声音中充满欣喜。
哎哟!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论这个问题啊?没见这旁边还有一堆人呢吗?
送走了顺治我伸了伸腰吩咐袭人替我梳洗。袭人一脸不赞同的道:“主子还是再回去睡一会。”
“不用了”我摆摆手“再睡一天都没精神到了晚上还睡不着。”
“就是这样才好。”袭人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晚上精神一点好好看看皇上的‘表现’。”
我横了她一眼啐道:“死丫头敢取笑我。”
袭人道了个万福笑道:“女婢不敢主子。”她的眼睛弯弯的“您的脸好红哦。”
我连忙捂住脸转身朝镜子里一看还好嘛只是有一点点红而已。
我回头呵着她的痒道:“还敢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奴婢不敢啦!”
笑闹了一阵。袭人忽然问道:“主子奴婢见皇上身上挂着一件玉佩。主子是不是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嗯想起那块佩我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主子为何不戴呢?”袭人问道:“奴婢瞧皇上很紧张那块玉佩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很想戴的但是更怕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将它摘下来与其如此不如不戴。
袭人见我的样子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
我笑了笑说道:“好啦不是要我睡觉吗?我这就去睡啰。”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待我醒来乌云珠早已候在那里见我出来恭恭敬敬的请安行礼。
这些天坤宁宫可以称得上是“门庭若市”宫妃们每日请安是必不可少的连佟妃都来了两回与我亲亲热热的看不出一点嫌隙。更有朝中大臣托着自家的命妇们变着法的给我送礼最花心思的就数湛恩带来的鳌拜的礼物那是一盆牡丹花数十根银制花枝上穿着用纸折的牡丹湛恩说这盆花有个名堂叫“内里乾坤”趁着没人的时候拆开一朵我不禁哑然当真“内里”大有“乾坤”鳌拜出手果然大方每朵牡丹都是一张盖着红戳的千两银票。
虽然我已渐渐习惯宫妃们的请安但今日乌云珠显然又有些不同她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最终她看了看天色笑道:“再有两个月就是娘娘的寿辰臣妾拿不出什么精巧的寿礼就想着绣一床被面儿献给娘娘。”
我笑了笑“这还不算精巧么?得花多少心思?”
乌云珠笑着说:“只是臣妾选了好些个图样不知哪种更合娘娘心意。”
“鄂姐姐选的图样肯定差不了鄂姐姐拿主意就好。”
乌云珠不同意的道:“是要送给娘娘的当然得娘娘最中意才行不如请娘娘移架承乾宫亲自去瞧一瞧免得臣妾总是拿不定主意。”
她说得恳切我也正好无事便允了她刚出殿门一阵冷风吹来让我缩了缩脖子袭人连忙为我取来披肩原来不知不觉间天气竟已凉成这样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呢。
代步的肩典已换成了暖轿轿内见不着暖炉却十分温暖让我不禁暗暗称奇乌云珠静坐一侧竟然像是在走神我盯了她半天她也没觉直至到了承乾宫乌云珠猛地回过神来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微有些窘迫涨红着脸道:“娘娘恕罪。”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随口问道。
本没想着她会回答谁知她却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的弟弟已到了入征的年龄这几日便要前去投军。这一去必是数年不归臣妾有些担心。”
“投军?”我有些惊讶旗人倒是有这个规矩年满十六岁的男孩要先投身军旅磨练之后再放回原籍这是为了提高旗人的整体素质但是家中有实力的通常不会让自家孩子去军中受苦想着法规避更是没听过哪位一品大员的儿子亲自去投军的。
乌云珠看出我的疑惑轻叹道:“臣妾的弟弟从小个性倔强是断不肯沾家中余荫的。”
想不到乌云珠家中竟有如此志气男儿“鄂姐姐也不必过于担心好男儿理应志在四方。鄂姐姐若是思念令弟何不趁着他尚未离京请下旨意宣他入宫在临行前见上一面。”
乌云珠淡淡的一笑低头称是。但神情之中更见几分落寞我不禁哑然这段时间顺治几乎寸步不离坤宁宫。乌云珠哪有机会请旨呢?而太后那边更是让乌云珠难以开口。
“鄂姐姐放心。”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