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濮年手里提的笔比寻常大了些,那是专门习草书用的笔。听了卞郑的话,他边在纸上写下一个“上”字,边慢悠悠说,“你以为,元德皇帝,真的传位于轩辕南溟了吗?”
卞郑思虑片刻,“莫非是……”大悟,“杀父篡位?”末了,他又道,“可是这跟屠国有什么关系?”
“新帝登基,天下未稳,朝中四王一党和二王一党原本势均力敌,可本将现在边疆之地,无法协助二王,新帝把我钟氏锁在这边疆,就是为折了二王的一大羽翼,想必现在二王是举步维艰,行路两难。”“但新帝也没好到哪去,先帝驾崩的本就离奇,朝中颇有人为此议论纷纷,且天下未定,戍阑作乱,擎苍得势,怕是之前都为了这些大事忙的焦头烂额。”
“而现在戍阑已灭,他就等于少了个破事,何乐而不为,但本将偏要浇上一把大火,让这位君主在登基之初,饱受逞凶肆虐、惨无人道的骂名。”
“可屠国是将军的主意啊。”卞郑疑惑。
“所以才要杀了流星马,百姓以为屠城是皇帝的诏令,皇帝又拿不出我的消息,我屠了国是不知皇帝诏令,他没有依据怪罪我。”
“可是百姓就一定会怪罪皇帝吗?杀的只是戍阑百姓而已。”
“屠连蛮城所得的财力都分发给了穷苦百姓,而屠国,是充了国库,是给了皇室。你说百姓会怪谁?”
卞郑了然,连连赞道将军好计谋。
只是钟濮年这脸上却出现了些担忧,“只是我这不争气的孩儿,以小见大,不堪重任。”
“那将军又为何任由少将军离走,擅自离营,要是被新帝知道,可是要治罪的。”
“无碍,当下这种情况,就怕整不出什么事来,否则就得一直驻守边疆,这次屠国,除了上面几个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轩辕南溟命令我们必须在这镇守,二王独自一人在皇城,本将只怕,新帝会出什么刁难给他。”
“将军的意思是,新帝知晓这事,就会让您回城?”
他笑,“再过一月,咱们便可动身回城。”他钟濮年虽好战,但却对权利有着极高的欲~望,可常年待在蓟州,朝中之事多数都是二王轩辕鸣鼎传来的书信而知晓,这回灭了戍阑,他无论如何也得回城。
……
“什么!”
云川这边,钟濮年派来的流星马告知戍阑一事,正在与众臣商议大事的新帝大怒,一把掀了桌前的奏章。
司礼监太监马属之再问:“骠骑将军真是不知新帝登基,才做屠国之事的?”
流星马道:“回马公公,确是。”他是钟濮年的人,自是能说谎。
这时段以惭挥手,示意流星马退下。
而侍卫李遇却道:“皇上,总旗,可否将这流星马押入北镇抚司,严加拷打,让他禀明真相?”
皇帝冷哼,“就算是真的又怎样,钟狗就是看准了朕当初没有交代这事,才敢肆意妄为的。”末了,又道,“传令下去,将钟氏父子与镇守在清河洛的邵湛将军一同召入皇城。”
段以惭见此,问道,“皇上,您当初不是要钟氏镇守蓟州吗?”
他转身,携起后方的乌青剑,“他父子俩做了屠国一事,背锅的是我这个一国之主,倘若不让他们回城,给天下一个交代,朕怕是要被整个天下百姓的唾沫淹死。”“只是现在拿不了这二人狗头,他们回城之后,只得从轻处置。”
李遇还有一问,“那邵湛将军呢?”
“钟濮年为人张扬跋扈,朝中除了邵湛这位老臣,就没有与之抗衡的人物。”
而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刘公公进了议事房。
皇帝敛了脸上的怒容,问言:“何事?”
刘公公声调极高,且背脊垂的比寻常太监直了些,说:“回禀陛下,皇后甘丛月前来面见。”
皇帝双眼珠转了转,终是挥手,令所有臣子退下。
甘丛月是大梁太后的侄女,丞相甘霖熙的女儿,也是轩辕南溟的结发妻子。
她面容皎洁如明月,头梳牡丹头,额点梅花落,眉描柳叶摇,唇露胭脂红。
当真国色天香,母仪天下。
皇帝一展笑颜,“皇后既已身怀六甲,何不趁着午后闷热,多睡一会。”边说着,边扶着她,坐在了椅上。
甘丛月含羞,“谢陛下厚爱,只是臣妾想着,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便时时忙着朝中大事,多日不曾见您,只好厚着脸皮,求得陛下一面了。”
轩辕南溟此刻作怜惜状:“皇后贤良,是朕怠慢了你。”
甘丛月一听,伸出纤细的手指抵住皇帝的双唇,“陛下,近日月儿越发念你,今日,陪臣妾好不好?”
轩辕南溟稍作停顿,就在甘丛月以为他会生气时,他便近身,夺取了她的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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