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私会?跟谁?”
长明:“......”
冯小姐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又并作一步,步了进来,略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什么私会?”
长明扶了扶头:“我,我私会,我和苏生苏榜眼,私会......”
......
屋内终是安静了下来,长明还未及叹上一口气,忽然觉出什么不对来......
但,说出去的话,恰如季王爷踏进来的步子,皆是覆水难收......
平地一声惊雷,“轰隆”一声将屋子照的滚亮。
长明咽了咽口水,憨笑:“这雷,打的可真大。”
......仍旧是一片寂静。
来的时候,与冯小姐同乘,一路有说有聊,长明并未觉得季王府到大昭寺这段路有多漫长。如今回程,她坐的乃是季王爷的马车,许是王爷太伟岸,压得那马跑不甚快,连带着路都变长了......
长的长明想哭。
若是哭一哭能解此时尴尬,她哭一哭也没什么......
车外雷声滚滚,大雨瓢泼。
未等想起一个合适的开场白,长明的心痛倒先犯了,但因着如今正与季云疏不冷不落的处在一起,硬生生咬着牙没表现出半点异样来。
咬着咬着,咬出满头的汗来。
长明闷的十分辛苦,耳边却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而后季云疏又将右手贴去她的后背,熟悉的热度传来,疼痛才稍感缓解。
长明缓了缓,才道:“你今日,怎的会去大昭寺?”
季云疏淡淡回道:“从宫里出来,瞧见要下雨,听府里丫头说你去了大昭寺,便来迎你一阵。”
长明默然不语。
季云疏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你见着了穆家兄弟?”
长明微愣,他这个话题倒转的好,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边这么想着,边点了点头,随意道:“因冯小姐与穆家大哥......”
不妙......一不留神,便说漏了嘴了......
熟料季云疏并未在意,只极平淡道了句:“嗯,他们也私会了?”
长明摆摆首:“我觉着,这个也字,用的不好,不好。”
“哦?那用什么才好?”
长明毫不客气卖友自保:“应当是竟!比也更加贴切又能疏解胸臆,王爷不信便试试。”
季云疏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着痕迹挪去她肩头,装模作样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竟也不够贴切,不如又,你觉着呢?”
又?
长明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你早就知道?”
季云疏不客气点点头:“嗯,本王早就知道。”
“那为何......”
那为何还如此无动于衷?
季云疏叹息,一巴掌拍在她额上:“长明半仙,亏你还是半仙,连本王这帝星运道不过把个手便能知道,那本王对你的这一番痴情,怎的你半点都不曾体会?”
“......”
想必是冯小姐那只情人兔子,蹦到了长明的胸腔子里。长明压了压,又压了压,却越跳越快。最后索性不压了,爱跳跳吧。
正是这种“爱跳跳吧”心理给的勇气,长明听见自己虚乏乏的声音这般道:“季云疏......”
季王爷真切地望着她,真切的嗯了声作答。
“你说得对,我这半仙当的不实在,莫说我,你这样厉害,不是也没探出我对你的一番痴情吗?”
季云疏挑了嘴角哦了声,道:“你对我痴情了的?”
长明点头:“自然!”
不痴情?你以为本半仙的被窝,是你想钻就能钻的?
季云疏估摸着坑挖的差不多了,舒心利落的将长明往里一推:“你对我这般痴情,为何还跟那苏小白脸私会?”
落了坑的长明并不自觉:“我......唉,你也应当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季王爷站在坑外,好心情道:“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那群人和我有什么样的故往,虽然我现在并未证实,但......他们都是正正经经把我当做那个故人来看待的,是以便和我走的近了些。至于苏生......他今日来找我,乃是来告诉我,若我在你身边呆的不顺心,就助我离开......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收了他的香囊,但我绝对不会打开的。”
季云疏眼一眯:“哦?他还给了你香囊?”
长明:“......”
默默从胸口拿出那个香囊,长明道:“喏,就这个,很朴实,很无华,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季云疏望着那个缎面流云,绣着交颈鸳鸯的香囊,笑得含风带雪:“可真朴实......”
朴实的他想一刀挑了那胆儿肥的小白脸。
还交颈鸳鸯?交你儒生个祖师奶奶!
长明拿着香囊的手一抖,默默收了回来,咳了咳,道:“就这样,没什么别的了。”
季云疏斜了她一眼,道:“你们是怎么定下这么个私会的日子的?”
长明答:“那传信的鸽子不是被你炖了么,便是那日随冯小姐出府惊了马,他们趁乱递上来的......”
说完似觉出什么不对,反驳:“说了不是私会......”
季云疏将她脑袋一撸:“若真是私会,那苏小白脸,只怕已经成了大昭寺里的一尊菩萨了。”
“......”
阿弥陀佛,还好不是真的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