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小赵走丢了啊。”李志成仰天长叹,上半身一靠,陷进沙发里。
“我家银酱也走丢了啊。”顾寒也往沙发一靠,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这一刻,是两个父亲般的对话!这一刻,两个男人心中有了共鸣!这一刻,顾寒只想问李志成一句!
你是不是广东人,我们是不是老乡!
陈诗雨在房间里,开着门,听见外面两声哀叹,感觉像是两个父辈感叹各自的儿子不争气。
如果再来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更完美了。
此刻的客厅,大概已经充斥着颓废中年男人的气息了吧。
陈诗雨想着,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去为好,不然会被传染的。
“话说最近在忙什么,都没见你去吃早点。”顾寒喝了口茶,咂咂嘴。
“博览会。”李志成简简单单三个字,然后掏出烟盒晃了晃,“介意吗?”
“别,这可不是我住的地儿。”顾寒摇摇头。
“好吧,”李志成颇为失望地把烟收回去,“看你的样子以为你住这儿呢。”
顾寒低头看看自己,穿着不知道哪里拿的睡衣,脚上一粉色的小拖鞋,露出半个脚后跟在外面。
话说这睡衣还挺香。
此刻房间里,陈诗雨看着自己的衣柜,脸黑了下去。
“不,我是被他们送到这里的。”顾寒摇摇头解释道,接着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绷带,“诺,养伤的。”
“你这是怎么了?”李志成把茶杯放回去
“遇见光头了。”
李志成眉毛一挑,想到劫狱事件,“懂了。”
“嗯,”顾寒点点头,“然后易安他们去追,也是心大,毕竟年轻人。”
李志成想起了自己的邻家小弟,露出赞同的表情。
“但年轻人无论多猛,也只会瞎跑,前面就是悬崖都不知道,”顾寒突然语气一变,眼睛盯着房间门的位置,“所以就需要有人在悬崖边守着,如果熊孩子跑来,我们就把他抓了扔回去!”
李志成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突然说出这种话。
虽然没太听懂,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而房间里的陈诗雨一愣,她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为了反驳之前她所说的话。
如果男孩都死了,还怎么成长为男人。
“所以,如果你希望你能帮我找找那个小子,我猜他应该到港口去了。”李志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抱歉,我拒绝。”顾寒义正言辞。
李志成瞪大眼睛。
那你之前还说的那么欢,合着就一语言上的巨人?
“我还是病患啊,老哥。”顾寒眨眨眼,眼神拼命往房间那儿瞟。
李志成顺着看过去,表情恍然。
他起身,把茶水一饮而尽,“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你就好好养伤吧。”
他走的干脆利落。
陈诗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叫道:“李队长这就走了,那我送送你吧。”
“诶,不用了不用了。”
两人在楼下扯皮起来。
顾寒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怎么回事。
回到房间,他正想躺下,结果表情顿住,脸上万般精彩。
只见床上放着男性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堆着,底下还有自己的鞋,已经刷得发亮。
一张纸条放在衣服边上。
顾寒拿了起来。
“穿我给你的衣服,把我的睡衣挂回去。”
底下还画着一笑脸。
顾寒心里呵呵了两声,手不由抓上后脑,无奈地一叹。
说实话,赵振华这辈子都没怎么划过船,顶多到公园里,在小湖里坐张小黄鸭,脚上蹬着踏板那种。
所以在毫无节制地划了十几下后,他现在彻底的萎了,躺在船上,任由海浪带着自己漂。
所谓划船不靠浆,全靠浪,大概就是这样。
盯着天空的人最容易让思绪飘远,特别旁边还有海浪的声音,一摇一摇地,仿佛在梦中。
小赵想起了某个炎热的夏日,狭窄破旧的小区楼底,买不起空调,他和李志成就会跑到楼下,聚在大片的植被下纳凉,楼口的大爷手拿蒲扇,挺着大肚子,看着俩小伙子在树下抓蝉,打小圆牌。
小区门口有大叔头顶草帽,吆喝着卖瓜,保安室聚满了下象棋的老人。
不知谁家养了树,拉了一根浇水用的水管,破了一个小洞,水珠细细地喷洒出,李志成经常带着小赵过去洗脸,结果一洗就是全身,衣服湿透,回家后少不了赵妈一顿骂,骂完后赶紧让脱衣服洗澡,同时让李志成先别上去,免得被打,再拿出小赵的衣服给他穿上。
可惜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漂了多久,赵振华才睁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着了。
爬了起来,左右环顾,发现自己好像漂到了化工厂。
远方几根烟囱直插云霄,巨大的圆形管道就立在前边,这大概是用来排除的管道,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管道口是生锈的铁门。
小赵拿起船桨,往管道口划去。
正确的划船姿势理应使用肩部发力,但对于初学者而言,他们只相信自己的麒麟臂,小赵就是这样。
划了半天,船不动不说,还在原地转起了圈。
划了一会儿,手酸了,赵振华放下桨开始思考人生。
所以这一生只能靠浪是吧。
果然,在他没用桨后,船居然开始往管道口走了。
当船头抵在岸边的时候,赵振华笑了,笑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