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眼望去却见一个白色刺木槿花纹样的身影挑开珠帘施施然走了进来,对着皇帝等人盈盈施礼,“臣妾江婕妤参见陛下,皇后娘娘,瑾妃娘娘!”
她先前的话皇帝已然听到,知道她是来为轻云脱罪的,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温声问道:“你方才说瑾妃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可知是谁?”
江婕妤温婉一笑,轻声道:“带上来吧!”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青衣太监被架着肩膀扣在了地上,目光愤恨的盯着皇后。
皇后见此人这般愤恨的盯着自己心里暗觉不妙,可同时也很疑惑此人为何这般憎恨自己,蓦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头猛的一跳,一双凤眸里满是惊惶。
“陛下!藏红花这样的药物司药房都是有记录可寻的,这种药寻常人也不会去领,这位就是司药房负责记录各宮领取药品的太监,常福!”
江婕妤指了指那地上跪着的太监,目光轻柔的望向了皇帝。
“昨夜他突然浑身是血的跑进了臣妾的宫里喊救命,幸得半夏发现了帮他止住了血,后来他醒后竟说是皇后要杀他灭口,细问之后才知道皇后曾吩咐人在他手里领过一些藏红花!”
“今早臣妾得知祥福宮德妃姐姐差点产,怕是俩者有什么联系,所以便立刻将他带了过来!”
“可有此事?”南宫陵眼瞳骤然一缩,冰冷的目光如刀般狠狠剐向皇后,重复问道:“皇后,可有此事?”
“不,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根本不认识这个太监!”皇后连忙矢口否认。
那跪在地上的青衣太监忽然低低的冷笑起来,狭长的眼眸里满是阴沉。
“皇后娘娘不认识奴才又何必如此害怕呢?奴才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销毁册子,也答应将给杜若姑娘藏红花的事情咽在肚子里,娘娘为何还不肯放过奴才,非要杀了奴才不可!”
“你胡说!本宫根本不认识你!来人将这个信口雌黄污蔑本宫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张扬的面庞上柳眉倒竖,凌厉的凤眼猛烈飞扬,皇后愤怒的脸上杀机四起。
“皇后这是想灭口吗?”一道冷的几乎要将骨头冻裂的声音自南宫陵的嘴里吐出。
心头一慌,皇后惶恐的盯着南宫陵,仓皇狼狈的不断摇着头,“陛下,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奴才冤枉臣妾!陛下怎可听信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词呢?”
“陛下!倘若真是皇后娘娘命人拿了藏红花,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瑾妃娘娘送来的糕点里呢?凤鸾宮里的宫人这几日仿佛都不曾与嘉禾宮有过任何接触!何况这个奴才许是受人指使蓄意污蔑皇后呢?”
一直站在皇后身后的李嬷嬷伸手轻轻扶了皇后一把,冷静平和的出声问道。
“没有和嘉禾宮有接触,难道和祥福宮就没有接触了吗?”轻云忽然想起之前查到的那个时常初入凤鸾宮的宫女,适时出声冷淡的问道。
角落里一个宫女闻言,不禁抖了抖身躯,随后死死的将头埋了下去。
正在此时,王安快步走了进来,想来方才的一番搜查逼问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他微微行了个礼。
“陛下!老奴在一宫女房中搜出一包还未用完的藏红花粉,经查实是宫女星帘的房间。”
闻言,星帘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陛下,奴婢冤枉啊!”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没等南宫陵发话,王安已经先声斥责起来,“快说是谁指使你谋害德妃娘娘腹中胎儿的!”
“没有没有……”星帘哭丧着脸不断的抽泣,一张脸惨白如纸,浑身抖的如筛糠,但始终不肯松口承认。
“快说!”王安死死逼问。
星帘实在承受不了满屋子里一道道满是威压逼迫的眼神,那股无形的压力和恐慌逼得她头皮发麻,胸口滞闷,几乎就要喘不上来气。
她突然挣起身子,一头撞向殿中那道红漆圆柱子,幸得蔽月反应灵敏,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才免得她血溅当场死无对证。
“快说是谁指使你的?”南宫陵明显已经没了耐心,恼怒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躁。
“是臣妾让她这么做的!”紫色纱帐里传出一道虚弱如蚊蝇般的声音,原是德妃已经醒来。
她轻轻撩起帘帐,想要下床来,但是因为太过虚弱而无力支起身子,星帘见状连忙上前扶她。
“德妃,你身子不适就不要下来了!”皇帝眼中含着一丝淡淡隐忧,声音里显得有些焦急。
“陛下,是臣妾让星帘将藏红花粉末混入瑾妃送来的糕点之中,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瑾妃妹妹!”德妃的声音虽,但说出的话却是令满场震惊石化。
任谁也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德妃竟为了陷害瑾妃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为什么?为了陷害我,你难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了吗?这样做值得吗?”
疑惑,失望,痛心,难以置信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德妃的脸,轻云一步步走近德妃,激动的质问着她。
德妃满含歉意的眼神泠泠的望向了她,随后无奈的落下了泪水,颤抖着哭音说道:“我也不想的,试问天下有谁会用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她人,况且陷害妹妹与我又有多大的好处?”
“那你为何这样做?”惊疑的目光紧紧盯着德妃,轻云突然冷下声来问道:“是谁逼你这样做的?”
德妃不答只一个劲的望着皇帝愤怒而满是失望的脸哭的不成人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