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离开学校?”白馨蕊从心底里升起一丝恐惧,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她们争吵的原因。
没想到,黄雅倩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用拇指轻轻抚了一把她的小脸蛋,将即一滴未曾干涸也未及迪落的泪珠干脆利落地抹掉,语声泠泠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今晚你特意回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好!那就一切听我的!你了解,我最不喜欢拖泥带水。”
软软的沙发仿佛是虎狼的怀抱,令白馨蕊完全没有了安全感,她如坐针毡,牙齿和下唇在下意识地发颤,声如蚊蚋地问:“你会把他怎样?”
起初还依在沙发靠背中黄雅倩,忽然略带醉意地转头看了白馨蕊一眼,然后,凄厉地笑了。
笑声停处,她玉手一挥指着这幢热那亚都灵风格的古老华宅,白馨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手指扫过教堂式的大玻璃花窗,天花板和墙上装饰的那些24k金的叶子,以及四壁悬挂的堪比博物馆馆藏的名贵油画……
只听黄雅倩干涩的喉咙发出暗哑而阴鸷的声音:“这世上绝色佳人何止十万百万,我凭什么坐拥豪宅?凭什么让你爸这样的男人对我俯首帖耳?你要记住我的话,女人如果不恨一点儿,就会输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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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吵闹声中,白馨蕊的目光不耐烦地飘向窗外。
春天一到,约翰逊博士就总喜欢开着窗上课,此刻,她似乎能闻到校园里各种花的香气。
不知为何,从今天一大早到现在,她一直被某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包围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一个教学楼走到另一个教学楼的。
即便最后一节是她最喜欢的天文学课,白馨蕊仍无法像往常那样,集中精神参与到课堂讨论当中去。
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花香,她感觉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不知为何,她想起艾米常用湖边白橡树下开放的凤仙花做指甲油,还说,如果能去小农场采撷一些路易十四紫玫瑰送到希尔夫人的实验室去,她会提炼出来比保加利亚玫瑰更醇香的精油。
白馨蕊很羡慕艾米知道各种花的名字,要知道,那些名字拼读起来可真是够麻烦的。
据说,她曾经亲自数过,到了春天,校园里至少有五十多种花,还答应带她去体育馆后面的小树林采一些粉色的风信子,紫色的郁金香、鹅黄的黄水仙,还有延龄草、金光菊、蔷薇花、月见草……这些花风干了做干花最漂亮,看腻了还能放在枕头里枕着。
“请安静,孩子们,是的,我拿不出理由来反对你们说法,这个被你们津津乐道的物种从地球上灭绝了……或许和我们今天要研究的这种看不见的物质有着某种间接关联。不过,我们这节并不是生物课,或者物理课呀……”
老约翰逊博士声音高得几乎在嚷,还不时无奈地用铅笔杆轻轻敲击着桌子,试图能让教室里趋向白热化的争论有所平息,然而,看起来,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不,约翰逊博士,我相信您肯定知道,恐龙是冷血动物,身上没有毛孔和保暖器官,6500年前,地球气候变化,气温大幅度下降,才导致恐龙无法生存的。”艾伦寸步不让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