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让惹尘埃。”机辩僧的这句偈语乃是神秀大师答五祖弘忍大师时所留。面对这映照着情绪大海的镜面悬崖,机辩僧莫名的诵出了这一句。这是他修行路径的感悟。作为一位苦修者,心灵就是像蒙尘宝镜一样需要时时拂拭。大海上,由于刚才三人走来而扰动起的波光粼粼的表面一下变得光滑如镜。然而,他们并没有登上悬崖。面对这道悬崖他们依然是无计可施。
此一层无法御器飞天,以御器之法勾动天地之力,只会产生更大的浪花。在四倍重力下,站在海面上已经颇为消耗法力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道说‘无为’,佛说‘无住’。以手拂镜,污垢自生。”东合子说的这几句什么意思呢。开始的四句是六祖惠能回答五祖弘忍大师的偈语。当时弘忍大师觉得惠能的见地高于神秀,于是就将木棉袈裟传给了他。至于无为则是道家的说法,无所住则是《金刚经》的降伏其心法门。东合子说这些是在告诉机辩僧,是时候该进一步了。
最后,东合子还用以“手擦镜面上的灰尘会留下指纹,宝镜依然无光。”的比喻来告诉他冥想灭念的这个灭的想法本身也是念之一。
在这里只是嘴炮是不行的,东合子可以说出这段话,就说明他已经做到了这些。作为重修者,东合子的见地和经验是高于风清子与机辩僧的。
悬崖没变,东合子三人却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东合子走上前去,轻轻一推,大门就梦幻泡影般消失了,在门框的对面是第三层的台阶。
“八倍重力!”以机辩僧的苦修之体,站在八倍重力的地面上也会一个趔趄。至于风清子,也只是稍微比机辩僧好一点。在这种重力下,想要飞起来几乎不可能,几人还能维持走路已经是肉身坚固了。
“下一层不会是十六倍重力吧。”风清子有些心里发虚了。依靠他刚柔转化的肉身,他还能在此层闲庭信步,而看旁边的机辩僧,也是一样,毕竟他练过增加力量的武功,然而如果照着这个速率增加下去的话,第五层就是三十二倍重力,第六层是六十四,第七层是一百二十八,第八层是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六倍重力可不是单纯的负重二百五十六倍那么简单,那是全方位的压扁。
“依贫僧的观点,这一层是给我们休息适应的。”机辩僧深吸了一口粘稠的空气,然后指了指远处那间石屋。
“呵呵,连柴米油盐都准备好了。”这一层没有什么特别的,房子和地面都是一种洁白如玉的石头砌成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广场的中央放着一堆石锁石头杠铃之类的健身器材。远处也对方着一堆巨大的石块石条,看来房子是用这些料盖起来的。
“这里是给我们练肌肉的?”风清子经历了两个诡异的台阶,再到这层的时候反而不敢相信了。
“瞧瞧这些米,这是木禾的米。《山海经海内西经》云:昆仑之虚……上有木禾,上五寻,大五围。根据我师门的记载,这种米吃了确实可以强健肉身增强气力。”东合子作为一位还算精通炼丹术的修士,一下子就认出来来了那米的不凡。
“二位檀越,请看这里,石屋上有段文字贫僧不认识。”
东合子与风清子凑过来看了一下,对视一眼。
“这是上古金文。不过书写习惯有些不同,可能是更加久远的文字。”
“写字之人以指力将文字刻在了石头上。”东合子用手摸了摸上面清晰的指纹痕迹说道。
“说来可笑,我们修行人掌握了神念,但是神念会随着法力消散而消散,保存信息最可靠的方法居然是将信息刻在石头上。”自嘲了一下二人开始文字破译。字不生僻,大概意思能够柳出来。
“恩,我翻译一下,大概意思就是:羿直上九门,欲求之人不得见,心灰意冷,怅然而归。九重八隅,其重翻倍,特留此地以待后人锤炼。”
“二百五十六倍是什么概念?白矮星表面也不过如此。我们的真元要持续消耗保证全身的分子不被压在一起才行。除非?”风清子将视线望向东合子。
东合子说:“除非肉身结构就与正常人不同是吧。”
机辩僧说:“根据贫僧的感悟,不同世界虽然天地规则不同,但是物质组成基础和万有引力定律都是相同的。造成某些不同的原因很可能是个别参数的差异。”
风清子说:“你们知道仙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吗?”
机辩僧说:“轻如鸿毛,举顶飞升?”
东合子说:“随缘自在即是仙。仙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仙人的身心应该一体的。那是真正的相由心生。”
风清子说:“相由心生不是那么解释的吧。相由心生说的不是事物本身无好坏,你的心是一种什么状态,见到的相就是什么样的吗?”
东合子说:“我说的这个是另一个解,就是身心一体,仙身随心境而定,这样才能灵台造化。我遇到过的道海宗元魏真人就有几分这个意思。总之,我们先检查一下这些柴米油盐,如果没有问题就制定个七天训练计划吧。”
常人想要锻炼身躯需要一个很长的肌肉撕裂再重组再撕裂的过程,而这三人只要七天就能焕然一新。当然这过程中难免要吐纳导引,坐禅练武以炼化药力。木禾米怎么说也是仙米。
七天后的石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