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人群缺口处走出来三四十人,当先一人便是曾率众上龙虎山兴师问罪的公孙无极。
公孙无极待众人落座后方才坐下,朗声说道:“各位兄弟请了,承蒙各位不弃,前来赴会,姓公孙的脸上生光,心中感激不尽。”
下手一个汉子笑道:“公孙先生说哪里话,除了点苍派的傅大侠、刘大侠、罗浮帮的宋帮主、丹霞门的孙道长、哀牢山吴三侠,其余诸位哪个不是咱五湖的自家兄弟,何必说感激二字。”
又有一个汉子笑道:“鲁帮主这活说得不错,却也只说对了一半。”
先一个汉子疑道:“不知哪一半说错了?还请宋帮主指教。”
那宋帮主呵呵一笑,说道:“我四派不是五湖兄弟不假,但我四派与五湖的诸位兄弟戮力同心、同仇敌忾,那咱们便是自己人了。”
那汉子听了,不禁连说“宋兄说的是!”,原来称呼宋帮主,此刻改称宋兄弟,那自然是把他当成自己人。在座之人也是一片附和之声。
林公玉三人躲在角落,看不清那些人都是谁,但听了“五湖”两个字,都不禁暗自惊讶。那五湖自然是长江沿线上的洞庭湖、洪湖、鄱阳湖、巢湖、太湖,那人口中的五湖兄弟便是这一带的江湖人士。武林中说起门派,首推上林、上清、峨眉三派,昆仑、华山、青城诸派又次之,但若论人多势众,恐怕谁也比不上这“五湖兄弟”。
这些人或山或寨,或岛或庄,有的是绿林强盗,有的是做帮派生意,近些年渐渐互有往来,时间一久,虽未结成盟约,却隐隐成势。自来江湖之中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乃是常有之事,五湖之内小帮小派众多,乌合之众不在少数,这些人行走江湖时遇到险境,提起五湖之名常常化险为夷,渐渐这五湖兄弟四字便传播开来。
林公玉这几年常听师兄们与师父说起这五湖之间的事,听得多了便记在心上,不想今日遇见,但不知这些人聚在这里为了什么。
公孙无极待众人声音落定,说道:“两位所言不错。既然是我五湖和四派之事,老朽不妨直说。咱们今日聚在这里,乃是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一年多以来,我五湖之中有头脸的兄弟死了四十几位,四派的弟子也多有死伤,可咱们却任人宰割,束手无策,难道要等到仇家把咱们全都杀光了不成?”
忽有一人说道:“公孙先生所言不错,不知公孙先生有何高见?”
林公玉听这人说话声清脆响亮,年纪似乎不大,只是看不到脸面,也不知是谁。
公孙无极道:“哪里有什么高见?只是有机会话说出来,给位岛主寨主帮主掌门参详参详。”
那人又道:“公孙先生谦虚,我五湖的兄弟谁不知公孙先生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先生随随便便一句话必定也是高见。”
薛灵听这人与公孙无极你一言我一语,像似戏台上唱戏一般,向林公玉努了努鼻子。
只听公孙无极道:“今天在场的诸位兄弟,多半都有亲友死于非命,就算暂时无虞,谁敢保证明天那人不来寻衅杀人?数月前老朽带领一些兄弟上了龙虎山,见了灵虚真人,若换做今时今日,上山的恐怕不止那些人了。”他言外之意,这数月间又有兄弟被害,从前袖手旁观之人现如今也成了受害者。
先前那人又道:“若这样下去,咱们五湖的兄弟岂不个个难逃一死?”
公孙无极道:“此言不错,若咱们各行其是,各扫门前雪,那便犹如引颈就戮一般。这贼人武功奇高,踪迹难寻,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领,斗得过咱们任何一人,难不成还斗得过我五湖?”
在做的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道:“公孙先生先生之言,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已了然。可我五湖虽未结盟,但早已是一体,还不是被人说杀就杀吗?”
公孙无极见说话之人是汨罗派掌门钱景安,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正色道:“钱掌门所言差矣,咱们五湖虽为一体,行走江湖之时虽也自称五湖兄弟,内力却是一盘散沙,各行其是,就好比这次遭贼人残害同门,各自应对,但目下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报仇雪恨?让别门别派见了,只能笑咱们五湖武林软弱无能。”
钱景安道:“那么依公孙先生所言,该当如何?”
公孙无极道:“咱们五湖兄弟和四派若结盟,选一个德才兼备之人发号施令,那便可无往不利,别说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就算是将来在湖中占一席之地,与少林上清峨眉诸派平起平坐,也未为不可。”
他此言一出,便在群雄见引起一阵骚动。有的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行走江湖,说起五湖那便名正言顺了。”有的说道:“选出一个发号施令之人?那原来各帮各派的首脑怎么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中心而作的首脑们却集体噤声,都在心中盘算。
公孙无极向先前与他附和之人递了一个颜色,那人会意,起身说道:“公孙先生说的一点不错,敢问各位,谁能凭一己之力为死去的亲友报仇?谁又能独自抵挡的住贼人来寻衅滋事?”众人心下均默然,但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想到自己原是一帮或者一寨之主,结盟之后却要听从盟主号令,无论如何也不心甘,但若不结盟,说不定下一个被杀之人就是自己,一时间到难以决断。
林公玉小声向薛灵道:“看到南北三寨的寨主了吗?”
薛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