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李叔的五千块钱后,老妈心情并没轻松多少。她依然做着老爸那六万的美梦,直到九月初老爸灰心丧气的回来说钱全赔了,这个梦才真正的碎了。

沈青时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他们兄妹几个都觉得情理之中,唯独老妈受了打击。她跟老爸大吵了一架,毕竟之前给他的钱中有五千是真的找人借的,虽然已经用自己的钱还了,但那打水漂的也都是娘几个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啊!

老爸难得骂不还口,即使当着孩子的面丢了脸也没狡辩。等老妈骂完了,他才示意要单独和老妈谈谈。沈青时是很不想出去的,但她也知道这个阻拦不了,毕竟爹妈发话了,身为子女哪怕将来成年了,也得乖乖的腾地方。

这就是现实。

兄妹四个被齐齐赶出了房间。沈东看了眼手腕的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跟弟弟妹妹说,“去店里吧,吃点东西然后准备开店。”

沈青时也知道这会儿想再多也没用,索性踏踏实实的到店里帮忙。今天是周六,都不用上课,她跑去斜对面买了几个饼夹菜回来,兄妹几个就着凉皮解决了午饭。老妈大概是半个小时后下来的,老爸跟在后面,到店里吃了碗凉皮又喝了瓶啤酒就走了。

沈青时看向老妈,沈东沈南也看向老妈,姜芳沉着脸,“拿走三百块钱,说最迟一个月把欠的钱都还上。”

这三百块钱应该就是老爸要求单独谈话的原因了。

沈青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她,最多五十块钱就顶天了。毕竟之前老妈给老爸的那两万块钱,跟他说的是其中的八千多都是找人借的,都欠这么多钱了,还给三百,未免太大度了!

但这会儿老妈脸黑的快能滴墨了,她可不敢火上浇油找骂,估计大哥二哥跟她一个想法,兄妹仨互相看看,默契的转身干活。

下午大哥骑车送她到琴行上钢琴课,他则在隔壁教室上吉他课。是的,没错,自从上个月第一次送她来琴行,也不知道怎么和店老板聊的,反正隔天大哥就约了老师开始上吉他课了。

吉他课时费要比钢琴便宜一半,家里不差这点钱,老妈当然不会舍不得。

上完课,兄妹俩又到书店买了些参考书,明年就要小升初,沈东也要中考,兄妹俩算是难兄难妹,都有学习压力。

回去路上沈青时搂着大哥的腰晃着两条小短腿悠哉悠哉,傍晚的夕阳在天边挂着,像鸭蛋黄似的仿佛轻轻一压就能挤出油来。她正抒发联想锻炼写作,突然就听到大哥说,“青青,我想回去劝咱妈把西边的地先买下来。”

沈青时惊讶,“为什么啊?”

沈东把自行车靠路边停下,他转身看着妹妹,皱眉说,“钱存银·行我心里不踏实,还是花出去安生。”这些话本不该和妹妹说,毕竟她还是个小屁孩,但比起二弟沈南的更不靠谱,似乎还是妹妹比较懂事些。

沈青时从车后座跳下来,走到车前头仰头看哥哥,“哥,你是不是担心咱爸有一就有二的找家里要钱啊?”

沈东嗯,低声说,“咱妈心太软了,咱爸说几句好话就能要到钱,这样下去不行。”

这个年代汽车很少,路上都是自行车三轮车之类,所以即使声音不高,沈青时也听得出大哥语气中的忧虑。他还只是个刚过完十四岁生日不久的孩子,却已经不得不站在成年人的角度为这个家忧心忡忡。沈青时有些不是滋味,小手紧紧抓住大哥的手,“哥,我支持你,回去我帮你劝咱妈!”

晚上数完今天的营业额,比昨天多了快五十块钱,突破了四百大关,脸黑了一天的姜芳总算有了些笑意。沈青时这时和大哥对视一眼,主动开口说,“妈,我觉得趁着现在存的钱差不多了,咱先把地买了吧?”

姜芳看她一眼,“买完地用什么盖房?咱娘几个就睡空地啊!”

“把地买下来,等钱够了再盖房也不迟啊,”沈青时睁着大眼小大人似的严肃,“我今天才想起来的,昨天忘和你说啦,我们班张贝贝你知道吧,她爸好像也打算在这里安家了,最近正打听买地的事呢!”

张贝贝家是卖烧饼的,和他们家隔了两条街。

姜芳表情沉凝,“你们小孩儿怎么还说这个?”

沈青时一脸无辜,“就是随便说的,她提了,我就记下了。反正我觉得咱们的地还是赶紧买的好,要不好地方让别人抢走了,后悔都没办法。”

沈东这时也趁势开口,“青青说的对,早买早安心,妈,我看了下咱们的存款,买完地紧巴紧巴,也就两个月就能开始盖房了,耽误不了多久。”

姜芳对大儿子是全心信任的,听他都同意了,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行,明天我就去找人。”

张集现在就是个很普通的城中村,因为远离市中心,还没发展起来,所以土地买卖并不难。让房东张爷爷帮忙跑了一个星期,找村干部送了礼请了饭说了许多好话,还另找了两个同村的担保人,这件事总算落实下来。

地买在张集的西边,位置不是特别好,但也不算偏僻,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好地方早让本村的人占了,作为外来户想要和本村的人比,那就是自不量力了。

交完钱,存折一下子就干了。即使这样,娘几个也高兴。有了地,就有了根,从此以后他们也是有家的人了。

这事当然是瞒着老爸的,老妈特意和房东爷爷打了招呼,买地的事连李叔一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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