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统领关闭城门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北辰云熙早料到胡刚一死,必会关城门限制进出,所以两人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就出城了。
出城后离开官道,重新易容换衣,再回到官道上时,两位少年公子已经变成一男一女,而且容貌改变。
他们刚回官道上不久,后面就有统领府的官兵追了过来,原来,这严统领觉得时间过得太久,只怕人已经出城,所以分了一些人出来沿着官道追。只要看见是两个年轻男子,就先抓起来再说,甚至还有绘影图形,毕竟是根据那些人的描述而画,不是很像。
两人没走多远,便有一队官差追来,他们喝道:“喂,你们可曾看见两个年轻男子经过?”
北辰云熙道:“不曾!”
那队官兵上下打量他们一眼,见是一男一女,还是下意识地看看画像。那画像当然更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也没多想,骑马离去。
沈珞言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心情好多了?”
北辰云熙侧头,声音有些暗哑:“你看出来了?”
自从在茶楼里听过那段书之后,北辰云熙的情绪一直不高,甚至沉郁之极,沈珞言知道,这大概跟他有关,只是他没有说,沈珞言也没有问。
后来那个杀手动手的时候,北辰云熙已经在忍耐了,但在府衙,胡刚的行为,让北辰云熙忍无可忍,他需要把那股郁气散发出去,而胡刚这种人死不足惜,他才没有丝毫留情。
沈珞言道:“有些事,交给时间,有些坎,不是一下子就能过去的!”
北辰云熙苦笑一声,这个坎,根本一辈子都过不去。
他伸出手握住沈珞言的,低声道:“让你担心了!”
沈珞言反握住他的,与他十指相扣。
柔软的掌心贴过来,似乎熨贴了北辰云熙的心。
他侧头,看着向边明眸善睐的少女,她的眼神那样干净,那样澄澈,那样平和,瞬间治愈了他的心。
他是不是魔怔了?
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在意他的人,而痛苦难过,使得身边的人担心?这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心里去,哑声道:“我不难过。我再也不会让不相干的事影响我的心情。小言儿,以后,我只有你!”
沈珞言柔声道:“嗯,我在你身边!”
北辰云熙觉得心中填得满满,他这辈子本来只是为了让小言儿快乐活着,不会遭遇上辈子的悲惨,现在,他已经改变了轨迹,小言儿不会嫁给北辰皓,他的心愿已经达到了。其他的,都不必在意。
他不应该想太多的。
北辰云熙立刻收敛心神,那丝沉郁随风散去,不会成为他的执念了,他道:“东平府的府兵一会儿就会追上来,这条路只有我们,刚刚虽然糊弄过去了,他们定还是会怀疑,咱们不能再走官道了。”
沈珞言道:“我已安排好,星华门的人布下疑兵,扮成我们的样子从另两个城门出发,所以现在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接到某个方向的消息,然后去支援。不过你说的对,我们还是抄近路走吧!”
北辰云熙知道她见自己心情不好,在顾及他的面子。他紧了紧手指,让沈珞言感觉到两人十指相缠的力度,柔声道:“我没有撑不住,你不会这样顾及我。我说过,不会再为不相干的人生出执念。”
沈珞言笑道:“把玉雪灵芝的事处理完后,其实我也是归心似箭了,从近路可以早点回京城,我可不是全为了顾及你!”
两人相视一笑,下了官道,展开身法赶路。
至于东平府里的混乱,这些让北辰皓去烦心吧。
接到严统领示好传过去的消息,北辰皓原本就因为苍阳使者竟然在鲁王府里被人暗杀气到几乎吐血,又接到这个消息,差点把严统领派去的人捏死。
他派出了大部分的人,一定要把那两个人给抓住,同时,他在想,到底是谁,要打着他的名义,给他栽赃。
他安插的内线传回消息,北辰临枫一路在往谷梁走,中途并未停止,当然也不可能安排什么人手来陷害他。
难道是太子?又或者是老五?
京城里的暗桩说有一阵没看见麟王在京城行走了,那个张扬得经常在大街上跑马,来去如风,却不会伤到一人的麟王,突然安静下来,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他?
好个老五,夺走襄命之女的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干涉他的事?
还有,若不是老五暗中作梗,他们四个怎么可能被父皇赶到封地就藩?
好在他另有安排,现在父皇既然有意招回老七老八,那招回他和老六,也就指日可待,毕竟,父皇那人多疑,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四个皇子,同时出京,当然也要同时召回。
他可是听说,父皇派出的信使,已经往池州和沙洲去了。
趁着父皇的信使还没到,他得赶紧去一趟宁州。
外叔公说的对,成大事者哪里容得儿女情长?等他得了这个天下,但凡他想要的,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到时再从北辰云熙手中把那个女子抢来就是。
宁州沐阳王,这个世袭的异姓王爷,手里握着一支重兵,守着天珩西北的门户,西北地方是沙漠,虽然有马贼出没,但却被沐阳王治得服服贴贴。柳州和宁州之间隔着沙洲和青州,但宁州在京城的北方,与京城却相隔极尽,他要成大事,那里伏一支军队,尤其重要,何况宁州也是必争之地啊。
沐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