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静安沉吟了一刻,颔首道:“既然如此,也只能放弃夜袭了。你们去安排吧。”
将军们领命,退出去各自行事。
赫连静安又吩咐道:“飞鹰、齿雀将军的家给本宫推到前线去,本宫要让大华夏的将士,都亲眼看到。”
“是。”房中的亲随即刻着手去办。
此时,元樽让一个亲随伪装成自己的模样在高楼的正厅里端坐,自己则乔装改扮,亲自率领众将士往楼中密道悄悄撤退。
飞鹰、齿雀的家小被推到前线,刀枪架在脖颈上,元樽等人已经眼看快要脱离密道,离开岳城。
飞鹰、齿雀因着家小性命,不得不阵前投向了赫连静安,此时,两人正被关押在岳城外五里处的一个农舍。
农舍被临时改建成监牢,陈设简陋,戒备似乎也并不森严。
齿雀与飞鹰商量:“我们本来就不是主动投降,不如趁赫连静安攻打岳城高楼,逃出去,伺机将家小解救出来。”
飞鹰也正有此意:“但我们已经在军前背叛了大华夏,如今哪里还有面目回去?只怕刚一露面,就要被自己人弄死。”
齿雀道:“这个倒是无妨,我们只需乔装改扮便可。到时寻得机会戴罪立功,总好过背叛大华夏,成为异国他乡的流浪狗。”
飞鹰一拳捶在大腿上:“只恨当时手软,才放脱了赫连静安那厮,反倒让他调转来咬了我们一口!”
齿雀安慰道:“目下最要紧是神鬼不觉地逃走,将家小救下,安置好了,再无后顾之忧。
“当时我们放脱那厮,并不知他真实身份,也是天要保佑他,奈何不得。”
两个商量定了,趁着守卫来送饭的机会,将守卫拖进来,人畜不惊地干掉,倒伪装成他们的模样,蜷曲在牢中,互相换了衣服,逃了出去。
飞鹰、齿雀劫夺了马匹,飞也似的赶往岳城。
两人一路上又伺机对大通的两个落单将军下手,侥幸得逞,换上对方的衣装,不多时便潜伏进了岳城。
他们的家小被架到前线,刀剑加身之时,两人正好赶到,见了个真真切切。
飞鹰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想不到赫连静安如此小人,劫持家迫我们投降,现下又将承诺抛诸脑后,早知如此,老子宁死不降!”
齿雀也是后悔不已,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个打了眼色,各自道一声:“见机行事。”便隐入了大通将士中。
大通兵士如同潮水一般,朝岳城中那最高的楼宇涌了过去。
为首将军做出一个进攻的手势,喊道:“进攻!”
飞鹰瞄准了此人,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眼看就要迫近那位将军,突然,旁边一只手伸出来,不由分说将他拽到了旁边。
飞鹰正待将这碍眼的人杀了,定睛一看,见是岳城本地老百姓,心中一犹豫,就被带进了附近的僻静角落。
“老人家,不想死的就别多管闲事!”
飞鹰想起自己身上的大通将军装扮,疑心这个老者正是大通埋伏在岳城里的奸细。
却见那老者缓缓一笑,手往头发和面皮上搭去,竟撕下一张粘连了头发的面皮来。
“你你”飞鹰见到那副真容,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个伪装成老者的人冷冷告诫道:“飞鹰将军,想要救家就莫要莽撞行事。”
飞鹰足足呆怔了几个呼吸,方才回过神来,赶忙双膝跪地,磕头告饶道:
“殿下恕罪,罪将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不忍让家小被赫连静安摆弄!”
“你去把齿雀找回来。”
飞鹰惊疑不定,这就放他走了?难道不怕他去而不返?
他正颤悠悠起身,对方已冷冷说道:“若想保家人平安,便须听从本王的号令。只有如此如此你们的家小方才有活命的机会。”
飞鹰听了对方的计划,深感佩服。
因那计划周全且切实可行,连他身经百战也一下子挑不出毛病来。当时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连忙领命而去。
不多时,飞鹰便寻到了齿雀。
齿雀的想法正也与他的如出一辙,想要虏获一个高级将领来,胁迫对方放了他们的家小。
飞鹰见他差一点要动手,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幸亏伸手及时,把齿雀给制止了。
齿雀被他拽往僻静处,兀自不解:“你要把我拽到哪里去?你不想救家老子却是不怕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拼命一搏”
正在咕咕叨叨,飞鹰打断了他的话:“齿雀将军,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齿雀不由纳罕:“什么人?”心中只在琢磨,难道飞鹰竟然被元樽他们发现了?
飞鹰在前面已经停下,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齿雀也站住脚,望着那个背影愣了愣神。
那人一袭灰袍,是最常见的平民老百姓装扮。但给齿雀的第一感觉却是迫人的孤冷。
飞鹰扯了一下齿雀的衣袖,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道:
“启禀及王殿下,罪将已将齿雀将军带到。”
齿雀大吃一惊。
什么?
这人竟是传闻中的及王殿下?
他慌忙也随着飞鹰行下大礼:“罪将齿雀将军,叩见及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子及转过身来,清冷的目光扫视着他们。
“你们有两条路:一,将赫连静安亲手擒获,家小本王来救二,在本王的面前以死谢罪,家小仍然由本王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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