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半夜到下半夜,我心里一直在盘算怎样脱身的法子。
**极其讲究义气,这志哥和龙哥平时都出双入对,跟对儿双胞胎似的,现在折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肯定大光其火,特别是手下弟这么多,剩下的那个管理起来一定挺费事。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青哥,青哥……”隐约间似乎有谁在叫我的名字。现在已经后半夜,我困顿得不行,以为是做梦了。
直到有人在旁边摇晃我,我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做梦。
“青哥,我是野呀!”一个毛头伙子递上来一块馒头,“饿了吧?趁着志哥他们睡觉去了。赶紧吃了它!”
野我有点印象,就是上次龙哥喝大了以后,非要安排送我回家的那个弟。
真是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我摸索着赶紧把馒头咽了,这才缓了过来,说实话从川东赶回来直到被押到灵堂,中间真是水米未进,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青哥,听志哥说,这次就是因为你做的那个什么腰牌害死了龙哥,我看要不天亮前你找个机会带他们先跑吧!”野指了指还跪在龙哥灵前的珞溪和吕布,二人竟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怎么能跑,志哥还在气头上,回头抓住了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野也在一旁长吁短叹,说自从龙哥从我这里请走法宝以后,真的每次打架都全胜而归,连根汗毛都伤他不到,帮会里的人都说神了。
“可是为什么这次就一下被劈死了呢……”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极阴料制成的厌胜,除非供养法门除了问题,一般人还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想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一个点上。
我搓搓手,轻声问道:“龙哥那个腰牌,现在在哪儿?”
野挠头想了半天,说应该是在志哥手里,不过这两天摆灵,说不准正放在灵堂哪个地方。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壮起胆子问野:“你这样帮我,回头志哥知道了不找你麻烦?”
“嗨,青哥你说什么话呢,你还记得那次你从龙哥手里救下那个姘头的妈不?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青哥你是条义薄云天的汉子!”野说到这里,竖起了大拇指。
我回想起那晚我趁着酒劲阻拦了龙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不免有些后怕,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如果那晚不喝酒,我也遇不上后面这些杂事。
我盘算着,要知道是不是我施的厌胜出了问题,只有当面见到我制的武圣腰牌才能见分晓,但这样一来,就要像办法拿到原本属于龙哥那块腰牌。
于是我只好试着问野,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搞到那块腰牌,结果没想到,那子竟然一口答应了。
此时我隐约觉得腰间的那枚令牌似乎有些温热,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蠢蠢欲动。
野扭扭捏捏的,一步三摇往灵位前走了过去,说实话我看到他走路的样子,始终有些gay里gay气,说不出的奇怪,完全不像上次见到他的模样。
但事出紧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不一会儿,野捏着兰花指把那块黝黑的腰牌取了回来,原来是志哥为了祭奠龙哥,把它放在灵位下边了。我伸手接过来的时候,心里便大叫不好。
接过来那一瞬间我便得知,之前我压在里面的制诀和法诀通通失效了。
这就意味着,除了是一块刀柄木以外,这块腰牌同路边的枯木没有任何区别,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祛除了我压制的印诀,导致整个厌胜物失效。
我感到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之前所担心的,都变成了现实!
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志哥和龙哥同为龙门双煞,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一个帮会只能有一个扛把子,志哥又怎能容得下龙哥。
更何况,龙哥行事乖张,好色好斗,怎么看都不及他。
想到这里,我觉得今夜不走不行,等天亮志哥睡醒之后,一定会找我当替死鬼。
这个逻辑很简单。我制的厌胜物失效了,导致龙哥死于非命,在一帮混混面前这很容易说通,况且志哥借机除掉龙哥,一定是有所布局。
我们叶家的印诀很难被破解,目前能破掉我手法印诀的,只有奚老太太这种阴匠里的高人,本市整个玄门界、风水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找不到。
而眼下就有人破掉了我的印诀,龙哥自然失去阴料厌胜的庇护,加上他自己有勇无谋,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志哥是准备拉我背锅,这样一来全帮会上下都会认为我害死了龙哥,二来志哥就可以独揽大权,可谓一石二鸟。
事不宜迟,我必须寻思一个脱身的办法。
眼下已经快天亮,守夜的几个弟兄已经昏昏欲睡,只有野一个守夜的还醒着,但他能不能放我走,是个大问题,毕竟是要被志哥问责的。
没等我细想,只见野忽然走到灵堂门前,蹑手蹑脚拉开了大门!
这一变数让我始料不及,我踉跄着站起身来,手里捏着那块失效的腰牌,急忙唤醒吕布和珞溪,二人竟是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急的我险些一人一脚踹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睡觉,心咋就这么大呢!
野扶着额头,在大门边打着兰花指朝我挥手:“快,青哥,还剩一寸香的时间了!”
声音极轻极柔,完全不似平时他说话那种大嗓门,一个一米八出头的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