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隐在袖中的双手正止不住的颤抖,但口中却依旧说道:“臣妾冤枉呐!臣妾不知陛下和贵妃妹妹这是何意,臣妾知道陛下宠爱妹妹,但也不能因为妹妹一句话,就问责臣妾阿!”
这话竟是在隐隐指责皇上为了贵妃不分青红皂白了!
苏澈见淑妃到了此时不但不认罪反倒还敢指责自己,便大怒道:“大胆!你竟还有脸来指摘朕!这宫女,难道不是你埋在贵妃宫中的细作?!”
这说的便是之前假扮贵妃的那宫女了。这宫女醒来后就说自己是淑妃身边的人,淑妃把她安插在贵妃宫中,一面探听消息,另一面就是为了今日之事了。
淑妃傻眼了。这,这宫女她不认识阿!
可淑妃不认识人家,不见得人家也不认识她。
就见这之前一直吓得只会磕头的小宫女此时见了淑妃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儿一样,拼命的像淑妃爬去,边在口中念道:“娘娘,娘娘可要救救奴婢阿!娘娘之前答应了奴婢,只要奴婢假扮成贵妃娘娘的模样躺在贵妃娘娘的床上,事成之后,娘娘就,娘娘就送奴婢去陛下房中的!”
“什么?!”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男的自然是苏澈,而女的,却是淑妃了。
这剧本不对阿!她连见都没见过这宫女,何况她现在自己都爬不上龙床,又怎会允诺这种事情给个宫女?
“好阿,竟是连朕都敢算计!你把朕当什么了?什么女人都往朕面前送,朕是qín_shòu不是?!”苏澈暴跳如雷。
“姐姐怎能如此!虽平日里陛下不常去姐姐宫中,但该给的体面陛下也从未少给过姐姐,姐姐如今算计妹妹不说,竟还想用个宫女给自己固宠,真是寒了陛下的心呐!”贵妃见苏澈恼怒,便立刻在这团火上又添了把柴。
淑妃已经完全呆愣不知如何辩解了,只向苏澈脚边扑去大喊“臣妾冤枉”。
这边贵妃宫中正在上演这么出大戏,却说静王府中此时真是寂静的让人发冷。
苏若离自之前催动了寒毒解催情引,就一直在等待这疼痛的提前到来。
却不想他等了很久一直都相安无事,本以为这次竟是侥幸逃过一劫,可他刚回到府中准备小憩片刻,这疼痛便突然来袭,竟是比往次都更为猛烈。
这疼痛先是从双腿开始,慢慢蔓延到全身,蔓延到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
苏若离只觉得全身的肌肤都像被针刺一般,而全身的骨头更像在被人一根根敲断。
他的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床单被撕裂,指甲扣在了肉里流出血来,可此时这疼痛与他身上的疼痛比起完全是不值一提。
苏若离望着自己的双腿苦笑:这平日里毫无知觉仿若不是自己的两条腿,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让自己发现它们还是有知觉的。可惜,只有痛苦。
苏若离不知,是还能感觉到痛好,还是彻底的麻木好。
他不知为何眼前又忽然出现了之前在自己怀中的娇艳少女的脸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在此时遇上她?
若是在他变成这样前遇上她该多好,只有那样的自己才配的上那般女子。
配的上那个男装雍容女装清冷,却又能百般娇媚的可人儿。
可另一面,他也庆幸自己没有那时候遇上她。如果他们在之前相爱了,可自己后来又变成了这样,他不敢想象往后又要如何同她相处。
可能终会有一日被自己的自卑折磨疯掉。
只是眼下疼痛越来越强烈,让他的神智也开始有些涣散。
苏若离忍不住低叫出声,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又fēng_liú的“若离”。
苏若离听见是夜墨寒的声音,微松了口气,他这副模样,也只敢让夜墨寒看见了。
“进来罢。”苏若离说道。
只这么三个字,就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夜墨寒听出他声音不对,也未多想,就推门进去了。
门开的一瞬,苏若离愣住了。
来的不只是夜墨寒一个人,还有云轻浅!
此时见眼前一身红衣妖冶fēng_liú,一身蓝衣清丽妖娆的二人立在一处,宛若一对璧人。
苏若离活了二十三年从未觉得有哪一刻比眼下更绝望。
一时三人都愣在原地。
苏若离最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去够旁边小案上放着的面具。
他,他这般狰狞的模样怎能让这少女看见!
可在他的带着血迹的手按在面具上的瞬间,有一只戴着手环的纤细的玉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苏若离惊愕的抬头,便撞进了云轻浅的眼眸里。
此时那一双素日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盛满了云轻浅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和温柔。
苏若离一瞬间的慌张,之后用力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因疼痛而扭曲。
二人一时对望无言,夜墨寒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问道:“今日不是月圆,你的寒毒怎会发作?!”
只是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只因他前面只知道二人中了催情引却无事,一时喜悦竟忘了去想这么烈的毒,他们却为何能无事。
如今想明白了,夜墨寒只觉得心中复杂百感交集。他庆幸苏若离这么做,却也心疼他这么做。
他虽然未亲身感受过寒毒,却也不是第一次见苏若离寒毒发作。苏若离那么一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多少次被刀剑伤的满身伤口都不会说一个字的人,却一样疼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