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灯醒来的时候,只见眼前满院狼藉。
倒塌的木架,还有几具难以区分的尸体,横肆在那里,像是几块破烂石头,随意丢弃在那里,但却有一具尸体除外。
一块白布,一个木架,放在平整的地方,周围围绕着人群。
似乎只有那具尸体才被称为人,其他的不过石头沙砾而已。
而此时,白灯却被围绕在人群旁,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虎子趴在那具尸体上,悲戚地流泪。
“虎子,别哭了,”一旁的青年人安慰着,“阿牛也不会希望你这么伤心的!”
旁边阴阳怪气地,不知道谁搭了一句,“对啊,你的阿牛哥,可见不得你的泪,不然可会疯的!”
细如蚊音的,旁边的人偷偷地应和了一句,“就是,还好死了,也不知道多少贱种会搭上去!”
这句声音太小了,小到让虎子基本听不见,但是白灯却听见了,因为自己弟弟伤心的怒火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倒真是死的好!
只可惜那群人死了还要搭上一个污浊的灵魂。
虎子没有听见那句话,却听见了那句阴阳怪气的话语,奇怪的语气加上那句勾引起他回忆的话,他扑在了旁边那个安慰他的人。
“狗子哥,”虎子扑在了他的身上,低声啜泣,冰凉的泪水,渗透着衣服,传递给了狗子。
狗子一激灵,抱了起来,让虎子靠着自己的肩上,可不敢让那个小子扑在自己的下腰上,指不定撞坏了哪,说不定,这几天他就用上了!
这时,远处传来的声音,贯穿着这群看戏的人,他们可不怎么伤心,那哭泣的声音还没虎子大呢!
所以,那老迈的村长的声音再小,也够了,怎么也得比那唯一的哭声大吧!
“村长!”人群里连忙让出了一条路。
“都聚在这里干嘛呢!就算阿牛死了,我们也得吃饭呢!”快要秃顶的老头,顶着稀疏的眉毛,猥琐地说道,“既然啊牛死,这些贱种也死了,就分两批吧!一批安葬阿牛,准备丧事,另一批去山外头那几个村里拿粮食,毕竟我们村里的肉不多了,粮食也不多了!”
“是!”人群应和道。
“留下的带着孩子先离开这,至于其他的就留在这里好了!”
村长发话,他们也就照办。
“狗子哥先带你回去,等我们弄好了,再带你去送送阿牛好了!”狗子意外地好说话,细心体贴地跟着虎子说着话。
虎子点了点头,抹了抹泪水。
狗子见虎子这样,叹了叹气,就托着虎子的双臀,把虎子放在了脖子上,让虎子骑着自己。
“走,狗子哥带你回去!”
或许是因为人被弄高了,有些刺激,虎子的悲伤也就少了些许。
只见虎子转头看去,远远地,却看见那些村民在忙着不知道干什么,似乎搬着那些尸体。
可白灯却看见了,他的视野可没有受这具肉身的干扰,他看见了那些人拿着菜刀往那些焦了的尸体割肉。
是了,肉不多了,那些焦的去去皮,也够吃了吧!
白灯想吐,他总觉得自己这具肉身吃的肉就是那些人肉,白灯暴躁了,虽然他变成了鬼,但他也知道,人食肉糜但不食人豕,凡是人豕必为天地荒,人马乱。
不过白灯却不知道,这里被选中的孩子,可不轻易地吃食人豕,只有成年才能吃,不然会早夭的。
白灯被放在了床上,见狗子帮他捂了捂被子,还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哼着歌,入睡着。
白灯缓缓地进了梦乡,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山村旁的湖泽上聚集着一群人,而自己正朝着他们走去。
“虎子,你来了!”阿牛的爹开口说道,毕竟那批贱种可不是唯一一批,其中几个,早就被挑走了,阿牛可是孝顺地,早早地就为自家的爹送去几个,所以今早才没有看见阿牛的爹,毕竟耕种可是一项苦力活,哪怕其中很爽但也很累的。
“二爷爷!”虎子从狗子怀里跑了出去,抱着二爷爷的腰。
狗子也朝阿牛的爹,喊了一句二爷爷。
毕竟这村子就这么大,可不沾亲嘛!
“恩,”阿牛爹看着那竹筏上的尸体,“如果阿牛知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来送送他,也会泉下有知的!”
本来这具尸体被烧的乌黑了,又经别人一点,又开始烧了,毕竟这个村子里,是水葬与火葬相结合的。
这样才不会被那些畜牲啃食,才会安稳。
虎子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那火飘去,不过白灯却看见了一道黑影随着那火团而去,而且尸体二次被烧的怨气凝聚而成的黑气被那黑影吸收了。
白灯想了想,似乎想出了什么东西但被狗子打断了。
“虎子,我们还得去送其他人出去觅食打猎呢!”狗子牵着虎子的小手,细细地说。
听声,虎子便抬了头,看着狗子,“恩,我们走吧!”
看着泪光闪烁的虎子,狗子也叹叹气,有些嫉妒,阿牛死了,都还有人惦记他呢!可惜不知道自己也会不会被人惦记。
狗子牵着虎子缓缓地前行,直到了村口,便听了脚步。
白灯见那群人里,被分成了两批,一批衣衫褴褛,一批却是手拿弓箭石枪。
白灯皱眉地看着。
那行人朝着村长说了说话,便离开了,而此时白灯发现了,这个村里只有一个女人,还是个婆婆,他知道那个婆婆就是虎子口中的会做黄金糕的金花婆婆。
虎子打了打哈欠,就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