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粥熟的工夫,林宝珠手上也没闲下来,这不手忙脚乱的把南瓜瓤挖出来和了面糊,然后油锅里烙成了甜滋滋的南瓜饼。闻着的确是不错。只是卖相或是因着时间紧张而差了一些。
不过张满囤哪里会在意那个,媳妇能早起给他做饭,就已经让他心头满满当当的高兴了。
饭桌上,俩人说这话一边吃饭。不过实际上也就是林宝珠一个劲儿的嘱咐,从人情交往到逞凶斗恶,再到若是碰上去剿匪啥的,一定不能往前冲之类的话,简直就成了唠叨精了。她说这话,也不管自个跟前的粥还热不热,光一门心思的给自家男人添饭夹菜,让他多吃一些。
不管怎么不舍,饭总归有吃完的时候。吃过饭,林宝珠也不收拾桌子了,进屋去帮着收拾了几件行礼,然后一路把自家男人送到村口才罢。
饶是人已经走远了,她还是远远眺望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毕竟俩人日日在一起习惯了,这猛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当真是别扭的紧。
接下来几天,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张记的生意更红火了。而且随着私塾那边出了雏形,村里人对她更加敬重了。
如果没过三五天,林宝珠也就不敢惆怅,因为实在是忙碌的容不得她三心二意。不说家里的茶坊跟作坊有多忙,就是私塾那边现在也该置办桌椅板凳跟书籍笔墨了。还有,更重要的是该去请先生了。
村子里如今只有一个秀才,却并不是落魄之人,而是要参加下次入京kaoshi的。自然是耽搁不得,更不好让人来做私塾的先生。
说起来无论是镇上还是县学的先生,大多是往年的秀才所任。要么是因着年纪大了,再无力入京,又或者是被生活打磨过,觉得没法子再进一步了。索性就在家做教书先生,受人尊重且地位颇高。日子过得也算舒坦滋润。
可林宝珠现在还真不知道该去何处请人,想来想去,她就去后院茶坊跟田大娘打了声招呼,然后锁了前院的大门去石家那边了。
石大勇这会儿刚从茶山回来,还没歇脚呢,就看见自家媳妇带了宝珠弟妹过来。见她似是有话说,他也就没回避出去。
“若是去县城还好请,可要是往村子里请先生,许是有些为难。”
这年头读书人少,富裕人家少爷读书自然不是为了当教书先生。而要做教书先生的秀才,虽然落魄,但却并不至于要到穷山村里讨饭吃。
一来,只要是普通人家,对秀才老爷还是会高看一眼,甚至心生敬畏的。但凡家里有婚丧之事,为着脸面也愿意请秀才老爷去主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自然红封也是少不得的。
虽然读书人都清高有气节,不愿沾惹一身铜臭味,可一旦上些年纪或是成了家,心性自然比不得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候了。
二来这个年头,老百姓们办事儿许多时候都绕不开乡绅跟宗族,而秀才们虽不能做官,但说几句话也能影响大事儿。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人们对鬼神祖宗神灵还是心生敬畏的,所以很少会开祠堂在祖宗面前处事儿。像当初跟张老汉写下断亲书时候开宗祠的事儿,平时可以说是很少生。更何况是去衙门打官司了,都说民不见官,就是那么个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