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范客壕出手疾快,剑锋不离要岤,身影不离左右,又连刺吴官科的麻、痒、笑三处要岤,且用的全是反手剑法,逆点经络要门,乃是一门独特刺岤功夫,众人不觉大奇。有人暗暗称奇:“这鬼门关的长老刺岤剑法竟有这等神妙,端的要刺身上随便一块肉,岂不随手可得!”
那吴官科大怒,喝道:“好个鬼门剑招,吴爷陪你玩玩?”反手一振,打出一溜寒芒,只见光华如箭。原来是这吴官科也有一件软兵器,却是梭子锥,锥尖乃是雪铁打成,无怪乎银亮刺目。
范客壕早有防备,但见一梭飞来,他突然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三丈有余,举剑一迎,叮当一声,火花飞溅。
飞身回掠,抖起一道寒光,剑走轻灵,左刺三剑,右刺三剑,端的如水银泻地,逢隙即入。
战到分际,范客壕觑着个破绽,手中剑突然划个圆圈,将吴官科的梭子锥圈在当中。圆圈一转,剑撩四方,同时刺上吴官科身的八处要岤。
渭河帮二当家不敌对手,梭子锥急速脱手,范客壕拐剑一档,吴官科凭着这一缓之势,飞出圈外。
场下一片掌声,俱是赞扬这鬼门关长老剑法精湛。
忽听环佩叮咚,众人转晴,却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女子,身穿湖水色的衣裳,面如新月,明眸皓齿,肤光胜雪,竟是一个绝色丽人,顿时,满场鸦雀无声。
只见她向那主事论法的清癯老者轻施一礼,道:“老人家,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法坛仙规,可否允许小女子在此论剑论法,与天下诸位大侠交互阐道,闻而悟之,冀悟迷惑之心,使其我辈武学慧然独悟,一闻千悟。”
那主事老者淡淡慈音道:“法道无限,慧贤无别,无妨,无妨。”
话音刚落,一人携剑入内,双拳一搭,媚眼在女子身上溜溜乱转,声音细细柔柔道:“姑娘要来论fǎ_lùn剑,小生一百个愿意奉陪,但刀剑无情,姑娘,你要是输了可有一说吗?”
女子轻柔一笑,道:“学艺不精,自是甘拜下风。”
来人不依不饶,进步逼问:“输了武也输身吧!”
那女子并不气恼,却反而嫣然一笑,眼光一瞥,自然显出一种高贵尊严的气派,对来人的话竟似不屑置答,轻移莲步,慢慢向来人走去。
那携剑男子竟一时懵住,女子莲步不停,眼看就到一尺之遥,那男子急忙连连后退,一阵踌躇,亮起剑招,但见女子两手空空,竟不知剑招何去。
只见女子娇声一笑,身形微晃,还未看得清楚,但听得挣的一声,寒光疾射,冷气森森,那男子连打三个寒噤,剑还在自己手里,但却是刺中了自己的小腿,惨呼一声,双膝滩地,鲜血随退流下。
众人俱都惊呼,那女子身法太快,一招不见,那男子竟自己刺了自己一剑。神奇莫测,闻所未闻,这是什么功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妖女原来是鬼城掌舵令狐兰派的千金,东郭萧郎自不量力,请教小姐几招!”
轻飘飘落下一人,只见此人面如冠玉,潇洒闲雅,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腰间戴一个白玉镂空龙纹佩,飞扬的剑眉入鬓,细长的眼角勾勒出不言而语的魅态,浑身透着一股尊贵冷傲的气质,乃世间少有的翩翩美公子。
那女子顷刻芳心波澜,款款施礼,柔声道:“小女子久闻萧郎大侠的名号,请教二字绝不敢当。不过,萧郎大侠如果愿意与小女子切磋,小女子甘为伴随。”
东郭萧郎剑眉轻挑,对女子的温柔施礼并不心动,随意抱拳道:“在下不敢妄称大侠,小姐刚才一招未出便伤人筋骨,未免有些手狠,在下只是狂妄自大,班门弄斧的讨教几招,请小姐给东郭萧郎的面子。”
那女子依然莞尔浅笑,眉目流盼,轻道:“那人若不轻浮,自会安然而退,小女子只是给他个教训。”
东郭萧郎面色一冷,不热不凉道:“若不妖媚在先,怎会有非分之想?”
女子立时脸红入耳,迅速瞟睨东郭萧郎一眼,声音转忧道:“萧郎大侠难道怎么看小女子都不顺眼吗?令狐青鸾什么时候得罪过萧郎大侠?如果有那我现在就给你赔礼道歉。”
东郭萧郎哈哈银笑,朗朗道:“东郭萧郎堂堂七尺男儿,那有哪个资格与鬼城的千金小姐相识,更谈不上得罪之说,何来道歉赔礼。”
令狐青鸾幽怨道:“既如此,青鸾就不客气了。请萧郎大侠出招吧。”
雪山鹰侠神情飘逸,大大方方回礼道:“令狐小姐先请!”
令狐青鸾再次凝视对方片秒,温婉道:“萧郎大侠鼎鼎大名,对付小女子,看来是绝不会先行出招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青鸾得罪了!”
令狐青鸾缓缓拔剑,面容仿佛一下子被冷月渲染,默默瞧了东郭萧郎少焉,两人相隔约莫两丈,雪山鹰侠的傲慢就如冰冷的极地寒雪。令狐青鸾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勉强挂起几丝微笑,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哀怨。
东郭萧郎不经意的一瞟这位鬼城掌舵的千金,忽然,他发现令狐青鸾藏在双目里的孤寂和幽怨,那是一个成熟男人对女子性情识别的敏感彻悟,东郭萧郎不由一怔。绯红的剑光已从令狐青鸾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的惊天斩反击,那一抹绯红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剑一旦出鞘,江湖又会增加多少亡灵——但他依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