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将刘继业平举着长枪,带领着数千骑兵向圆阵冲去,他们去势极猛,数千狂奔的战马如滚滚铁流,如暴涨的黄河水,有着不可阻挡的威势。
黑袍将刘继业年少入太原,虽然贵为北汉主刘崇的养孙,现在又被太原军民称为“刘无敌”,可是质子身份及寄居篱下的处境,在其内心深处种上了深深的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就如一条毒蛇盘踞在刘继业的内心深处,使他特别的敏感而顽强。他为了消除内心不安,日夜在操场苦练,也挖空心思应付着掌握权柄的北汉贵胄们,在战场上,更是有着常人不及的勇猛和凶狠。
十几年过去了,刘继业从少年步入了青年,心性由脆弱易折变得坚如磐石,内心的不安也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手举长枪的黑袍将刘继业,就成了太原军民眼中胜利的化身,只是这一次,刘继业遇上了侯云策,胜负难以预料。
北汉步军们都熟悉黑袍将刘继业的战法,当刘继业率军发起决死般冲锋之时,北汉步军们纷纷避开了锋芒,闪出了一条数十步宽的通道,以便大林军步军和这些北汉疯骑直接碰撞。
大林军步军在北汉步军的强攻之下,已是勉强支撑,北汉步军突然间闪开,本是趁乱杀敌的好时机,可是他们激战半日,早已累得筋皮力竭,根本没有精力去追杀北汉步军。
侯云策居于圆阵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注视着战场的细微变化,就在北汉骑军突然发动之时,他立刻判断出了刘继业的目的。
“弩弓手,攻骑兵。”
侯云策身后是声若洪钟、绰号为雷公的传令兵,大声地复述着侯云策的命令。
战至此时,中军帐前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脚踏弩手没有了弩箭,而大多数弩手都只剩下最后一枝弩箭,听到雷公之令,最后的弩箭如燃烧的流星,从大林军头顶上飞过,剽悍的北汉骑兵立刻滚落一片。
侯云策身边有近九十位黑雕军亲卫。皆为黑雕军中神箭手,他们在中军阵中射完了所有能找到的箭支,无数的铁都卫步军和北汉步军倒毙在他们的铁箭之下。如果没有中军弩箭支援,只怕大林军早已』阵,圆阵能够支撑在现在,中军帐前的五百脚踏弩手和九十位神箭手实在是功不可没。
箭已毕,敌骑至。脚踏弩手们纷纷扔掉了笨重的脚踏弩,抽出了腰刀,脚踏弩手皆为军中大力士,正所谓力大人不亏,单兵作战能力亦极为强悍。
侯云策平静下令道:“亲卫队,出五虎上将弩。”
五虎上将弩,是黑雕军独掌的近战利器,每一柄上将弩可接连发十弩,在近距离下可穿铁甲,侯云策下令亲卫队取出上将弩,已经作好了短兵相接的充分准备。
这时,视死亡如无物的北汉骑军,趁着弩箭停隙的空隙,迎头撞上了大林军步军阵地。大林军阵地虽然看似严密,其实经过半日激战,士气已馁,眼看着北汉铁骑冲阵,心胆俱丧,顾不得军官们的命令,乱哄哄地就向后跑,可是圆阵之中根本没有逃跑的空间,转眼间无数刚才还勇气百倍的军士就因为胆怯而丧生于马蹄之下。
刘成通所部骑兵地任务是消灭敌人骑兵,紧紧盯着敌军骑兵,正在寻找着战机,他没有料到敌军骑兵攻击是如此坚决。党项营骑兵从侧翼冲上之时。只拦断了一部敌骑,而让大部分敌骑冲入了大林军阵中。
刘成通知道侯云策就在阵中。见敌骑成功冲阵,冷汗“突、突”往外冒,拼命喊道:“快、快。”刘成通党项语说得不错,可是在紧急时,他只会说“快、快”两字。
党项营副统领房当支金明白刘成通的意思,用党项语道:“紧跟敌骑,消灭他们。”
房当支金是房当白歌的手下,正是他在颁州城外打响了党项房当族和黑雕军的第一仗,此次组建的党项营,兵力主要来自房当族和颇超族,房当支金是房当族所剩不多地勇将,就被派来担任党项营副统领。
刘成通的党项营汇集了党项房当族、颇超族两部精锐,经过了残酷征战,这些军士皆可谓百战余生,被黑雕军收服以后,立刻成为黑雕军军中一支敢打敢冲的生力军。
这一次南下增援,石虎思考再三,还是把大部分黑雕军老军留在了灵州,毕竟把防守边防重镇的任务交给这些异族人是一件极为危险之事,让党项万人队跟随着大部队南下,则党项人难以翻起大浪,一切皆在控制中。
北汉骑军冲进了战阵,大林军坚持了半日地阵形立刻混乱。
北汉骑军的以速度破阵,阵破,骑军的速度也就受阻,和阵中无处可逃的大林军步军混战在一起,黑袍将刘继业一柄长枪神出鬼没,当者披靡,他的目标极为明确,擒贼擒王,只要干掉侯云策,大林军必然士气大损。
战场就如满天繁星,璀璨、深邃,却又血腥无比,丑陋无比。
孤注一掷的黑袍将刘继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侯云策,用大林军权臣侯云策的头颅来换取决战的最后胜利。
在这并不宽阔地战场之上,密集的步军挡住了刘继业疯狂进攻势头,攻入阵地的北汉骑兵主力很快就被紧紧跟随的黑雕军骑兵拖住,双方皆强悍,见面就是碰出了火花,杀得难解难分,残肢断臂头颅在空中乱飞。
刘继业一马当先,突破重重阻碍以后,身边只跟上来八百余骑,但是,对于刘继业来说,八百骑足够斩将夺旗。
五百持刀大汉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