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很多屋子后面都有土地,一般都种着平时吃的蔬菜,二伯的后院土地上长满了白菜和青椒,田坎上则种着花生,菜地后面是一片长势浓密的竹林,使这整块地多了几丝风雅。
当时二伯昏迷了很久才被发现,那时候天都快黑了,痴呆的奶奶饿得受不了了开始在屋里干嚎,喊着二伯的名字,引起了街坊邻居的注意。
二伯的孝顺在这边是出了名的,从没见过奶奶挨过饿,因此周围的人觉得不对劲,开始帮忙去找二伯,直到在菜地上看到他,整个人已经快不行了。
如果能早点发现,说不定二伯能救回来,楚叶悲哀的想道。
“你在这做什么?已经开始坐夜了,还不快过去。”阿爸突然出现在这恼火的看着楚叶。
这时候楚叶才看到天几乎已经黑了下来,连忙理了理孝帕朝灵堂跑去。
“你妈呢?”楚叶的阿爸在后面问。
“啊?妈没在吗?”楚叶愣了愣。
“你们两母子真的是,这时候了还到处乱跑。你和我一起去找你妈。”说完楚叶阿爸开始轻声嘟哝,“一天天就晓得说我,关键时刻自己也是个幌子,不管事。”
听到这话楚叶不禁暗笑。阿爸的性格一直比较懦弱,反倒阿妈很强势,因此家里的事都是阿妈在管,看到阿爸的不争气有时候训起来比楚叶还狠。这也导致阿爸经常在私底下自说自话的发牢骚。
阿爸跑到外面找人去了,楚叶则在家里面乱转。
“你在找啥呢?”之前和奶奶待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看到楚叶像个没头苍蝇的这看看那瞧瞧疑惑的问道。
“你看到我妈了吗?”
“三妹子啊,我看到她进了那个屋子。”那女人指着厨房角落的门回答说。
妈跑那房间去干嘛?楚叶有些好奇,道了声谢就迅速过去了。
那里面是二伯的房间。
楚叶推开门时一下呆在了原地,只见整个房间几乎乱成一团,而阿妈则还在不停的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屋子里的霉气被扑腾得四处扩散。
“妈,你在做啥?”
阿妈似乎没有听到楚叶的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焦躁,口中不住的喃喃说道:“怎么一张都没有?怎么一张都没有?”
楚叶上前一把将母亲拉住,“你到底咋了嘛?妈。”
阿妈吓了一跳,看清是楚叶后,眼神中那股莫名的狂热就迅速消散掉了。
“你怎么进来了?”
“现在都坐夜了,爸到处在找你。”
“呀,我都忘了。”
阿妈一拍额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出了门口又停下对楚叶喊道:“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
到最后楚叶居然都没时间问阿妈在二伯房间里找什么。
外面已经正式开始坐夜了,楚叶和两个堂妹作为孝子在灵堂前还礼,各个地方来的亲戚朋友接连出现,没一会灵堂后面的墙壁就摆满了花圈,九点的时候席面铺开了,房子前面的地上一片吃喝声,楚叶和堂妹也终于得了休息。
阿妈让他们再去吃点饭,楚叶摆摆手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表示没有胃口。到了十一点,几个老头拿着丧鼓丧锣在灵桌前唱起了孝歌。
这是楚叶所在当地的风俗,歌词基本都是自己编撰,无外乎对二伯的歌功颂德,在楚叶家乡,孝歌一般会唱整个通宵,越热闹人越多越好,孝子们则要在灵堂前守夜。
不过现在还遵守这些规矩的已经很少了。孝歌基本到三四点人就休息去了,孝子们也可以随时离开。
期间妈妈喊楚叶去睡觉,两个堂妹早就离开了,楚叶虽然疲惫不堪,却仿佛为了惩罚自己似的强打着精神在灵堂守着。
到了一点多,孝歌的声音进入楚叶的耳中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就像一下子离开了几十里地,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打着瞌睡的楚叶最终还是抵不住陷入了沉睡之中。
11月的清晨已经十分寒冷了,严冬正在慢慢的临近,一声惨叫划破了喧嚣一晚刚陷入沉寂的乡村,楚叶就在这如锥刺股的尖叫声中猛的惊醒过来。
没休息好的脑袋一炸一炸的疼,昏黄的光线让刚从黑暗中醒来的楚叶感觉十分刺眼。好半天楚叶才注意到周围杂乱的环境。
他站起身看到好些人正围着二伯的棺材在交谈着什么,楚叶看到了爸妈和小叔,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一副诧异和恐惧的神色。而当楚叶走进时,他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盛放二伯尸体的棺盖上出现了一个古怪图案,图案是由暗红色的线条组成的,在暗弱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光芒,就如同此时每个人的脸色。
等楚叶看清楚后,不禁头皮发麻,这暗红色的东西明显是鲜血凝固沉淀下来的颜色,奇怪的是残留在上面的血迹并不多,却似乎渗进了棺材里面一般。这个图案楚叶不由得觉得有点熟悉,心里咯噔一跳,想到了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符咒。
阿妈看到楚叶后,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晚上一直在灵堂?”
母亲的神色十分可怕,楚叶慌不啻的点头。
“那你看到是谁在这上面画的这些?”
此刻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楚叶,使他又连忙摇起了头,结巴说:“不……不知道,我很早就睡着了。”
话音刚落,楚叶就一阵后悔,他看到了其他人脸上的失望之色,阿妈更是如脱力了一般,一下坐到了地上嚎啕起来。
“上辈子是造的啥子孽哟,死都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