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把思考的余地交给丈夫,庞夫人静静看着庞太师思索的脸,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庞太师则是想了想之前在开封府所看到的秦无歌,那面对包拯和自己的爷爷眼中的倔强和不甘,和脸上稍带的些许桀骜,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而他的夫人,看人虽不能说及准,但至少现在从家事上看来,她也是很有水平的,她说那姑娘如今端庄大方,那必然就是这样,这才短短半个多月就能如此,那姑娘大概的确不简单。

他只有两个儿子,自然希望儿子们能多多的开枝散叶,若是给小儿子娶个心机重的媳妇儿,确实是于家不宁。

“那依着你的意思,煜儿与那丫头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庞太师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转脸问道。

庞夫人一笑:“那自然不是了,我今天虽然没给簪子,但也没给镯子啊,事情还有余地,我就想着,一来看看今后太后的态度,二来呢,许是我想多了,那姑娘我还是想再看看,所以老爷你今日来兴师问罪,为时过早了!”

话到此处,庞太师的脸上终于完全没有了之前进来的时候所带的黑气,但依然口气不太好地道:“我若是今日不来问,改日见了王定国,叫我如何作答?——也罢,左右两个孩子都不算很大,你且看着吧,只是以后,莫要再如此自作主张才是。”

“老爷教训的是,今日——”

“你歇着吧。”庞太师说罢,甩袖离开了庞夫人的院子,留下她一人冷清清的站在了屋子里。

却说这王家与庞家内宅不得安睡尚有情可原,毕竟是相关人家,在开封城大户人家的住宅区里,却有另一户与两家完全不相干的人家,也因为当家夫人宋氏的一个意外发现起了关于秦无歌的话题。

彼时当今太后之兄刘美的府上,宋氏正给丈夫宽衣,今日难得的留宿让她起了话头子。

“今天啊,我算是真明白了什么叫做流言猛于虎了。”

刘美一边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身体,一边懒懒的应道:“哦?怎么说?”

宋氏见丈夫有兴趣,立刻来了精神:“还不是王家的大姑娘么?都说她性格脾气火爆,没教养,今天我见了,倒是觉得那姑娘端庄大方,稳重得很呢,就是可惜了她的婚事难办了。”

奇怪的瞥了宋氏一眼,刘美讶异道:“怎么?今日庞夫人没有给定礼?”

“没有!”正给丈夫解外衣宋氏立刻接口道,“也不知道这庞夫人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是挺喜欢那姑娘的,可愣是什么都没给!这虽说她嫁给安乐侯是可惜了,可是没了安乐侯,哪家又会娶她呢?除非低嫁。”

刘美想了想道:“因为她的外祖父是向敏中?”

点点头,宋氏道:“没错!”随即叹口气,“所以说是可惜了啊,那么好的姑娘,说起来,她的模样跟咱们娘娘还有几分相似呢,可这命啊,相距——”

“妇道人家!”

正一边叨叨的感慨一边脱丈夫袍子宋氏忽然就被刘美喝止了声音,怔怔的看着丈夫把几乎已经脱下的袍子又穿在了身上,脸色难看的斥责她道:“成日里好事不做只会碎嘴子,拿一个小丫头跟娘娘做比较,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么?”

宋氏被斥得呆住,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吧刚才被她卸下的一些衣带之类的重新草草围上,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心腹婆子悄悄的来禀告说,老爷去了书房,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宋氏忍不住暗声唾道:“我呸!就那位娘娘金贵!可她再金贵,你也只能是她哥!”

当夜,刘太后的“义兄”刘美书房的灯,亮了半夜。


状态提示:36.各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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