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风暴雨在夏天是很稀松平常的。正如现在,刚刚还艳阳高挂的天空转眼已黑成一片,狂风呼啸暴雨肆虐。远处的花园里,那些平时争相斗艳的娇贵花卉,早已不堪狂风重负,骤雨洗礼,在雨雾中摇摇欲坠,无力挣扎。
寒月晓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正对着阳台。她神色平静,默默地注视着这场大雨。
自从那天知道周羽宁失踪到现在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一次都没回来过,都是小离和小月一起照顾,夜晚也是她们轮流陪护,索性她的腰也好得差不多了。
外曾祖母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周家动用了所有关系,但她就像是飞天遁地了,一点追查的方向都没有。她也想去找,但很不幸的,她又一次被禁足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周羽宁的事情上所做的举动,那么让人费解。她跟外曾祖母好,你眼红个什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那位的心,也是神鬼莫测的啊!
外面大雨瓢泼,视线迷茫,就像她的前路,也是茫茫一片不可预知。有时她想,会不会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影响或改变了历史,使历史走向偏离了既定轨道,从而使外曾祖母的人生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重大转变。那这样又会牵连多少人和事,会改变多少东西呢!
她不敢想······她有些后悔,也许她本就不该和周羽宁结识,更不能介入她的生活。要知道,在周羽宁的生活乃至生命里,本就没有她寒月晓的存在。
也许,远离才能使一切归位。但是,前提是她必须要平安归来。
“雨这么大,看得清什么呢?”韩治轻轻地走到窗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月晓依然注视着外面的大雨,默然片刻,缓缓说道:“有时人就是这样,越是看不清,越要去看······”
“那你看清了吗?”韩治带着抹深意的眼眸盯住她的侧脸。
“我不知道。”月晓侧头看他,神情有些迷惘。
“月晓,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吧?”韩治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她微愣了一瞬,嘴角轻轻上扬:“对啊,都快大半年了。”
“那我们是朋友吗?”他随即又问,清亮黑眸真诚而温暖。
寒月晓心中一暖,很用力地点头:“嗯,当然。”
“那你能说说你对周羽宁到底是什么想法,真的······就像大家以为的那样,不爱威武爱娇娘吗?”他单刀直入,目光凝然,一贯温和儒雅的面庞也染上一层担忧。
月晓愕然,瞪大眼睛:“什么?我能对我外······呃,我能对周羽宁有什么想法,你······你想得也太歪了吧?歪到外太空去了!”她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议。
她对周羽宁的态度小离有些想法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居然是把她当成“女同”了,还“大家”都这么想······
她的表情变得古怪,嘴角眼角开始抽搐,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哪个混蛋眼神这么钝啊,让她知道,一定抽死他,再给他找个真正的“什么同”,让他见识见识,把眼睛磨得锋利些。
她垮下肩,仰头哀叹一声“天呐”!然后用一种“我服了你的”表情看着韩治,同时举起三根手指,无奈地说:“我发誓,我对周羽宁绝对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我很健康,身心都是。所以你真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ok?”
“但是你对她确实太过与众不同,又不解释,难怪旁人会想岔,那是为什么呢?”韩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月晓低头沉默,半晌,她抬头迎上他询问探究的目光,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能说也不想骗你。”
“是吗?”韩治似乎早已料到,既无意外也不见失望。月晓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突然不高兴。
“没关系,我也不是喜好打探别人隐私的人。”他眸色温润,对她暖暖一笑。然后偏头望向窗外依旧瓢泼的大雨,状似不经意地自语,音量也刚好她能听清:“只要不是那种想法,其他我想九爷多半不会在意的。”
什么?那位也是这么以为的?月晓诧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怪不得莫名其妙的这么生气?怪不得提到周羽宁脸就那么难看?月晓想生气,但却笑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他是男神那!原来还是普通人一枚。
“那,周羽宁突然被逼结婚,是不是他干的?”她一副“我猜到了,别想替他瞒”的表情斜瞅着韩治问。然后又嘀咕一句,“还真会一手遮天!”
韩治不禁莞尔。耸耸肩道:“哦,我还打算把事情都告诉你呢,看来你也不相信我说的,算了吧。”
月晓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推搡道:“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他慧黠一笑:“周老爷很迷信,尤其信奉什么风水术数,有位方士为他在sh寻得一块宝地,说是祖坟的不二地点,能够绵延子嗣,世代富贵荣华。巧的是,那块地正是九爷的私人土地,九爷······能在乎他那点钱吗?
你可以想象他渴望而不可得的心情。现在九爷突然愿意将它无偿赠予,条件是只是一个月内必须嫁掉周羽宁,你说他能······”
“太过分了,他这是卖女儿!”月晓愤愤地打断他,一脸义愤填膺要去找周老爷理论的架势。
韩治又是摇头又是笑,只轻轻说了一句就让她安静下来:“月晓,你现在的样子又会让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