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吞抬起一手,手掌对着寸心,示意她别说话。
三人紧张了半天,结果最后听他说:“你再说一遍,我忘了。”
无名只好翻出张纸来,写给连吞。
连吞对着纸看了半天:“我现在用心音开锁,寸心溪北帮我护法,不要碰到我,不要让人进来,最好不要有刺耳的杂音,还有,不要当着我的面亲热。”
寸心被他的无耻镇住了,心想谁要当着你的面亲热,嘴上冲他:“凭什么?”
“凭你们与我情同至交啊。”连吞强调了“至交”两个字,看着溪北。
溪北只好给寸心按摩肩膀。
寸心将房间用结界圈好,溪北靠在窗边把守,无名盘坐在连吞对面,连吞开始试琴试锁。
***
这一试就是大半天,左右无声,梅梢月也无声,寸心睡了一觉醒来,揭开溪北给她盖的外衣,揉揉眼睛,看到无名仍是她睡着前那样,连吞还在弹琴。
而且他边弹琴,边看那张写密码的纸,时不时还挪动一下纸。
“行不行啊……”寸心小声道,“看着这么不靠谱。”
溪北对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招手,让她过来。
寸心靠在溪北怀里,溪北从背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百无聊赖地看着时不时颤动一下的梅梢月。
连吞突然慢悠悠地说:“你们别当着我这个万年单身的面亲热,自然就行了。”
寸心呛他:“喔,你不是说最好没声音吗,怎么还搭腔?”
连吞:“我还说最好别亲热呢,你们听了吗?”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寸心脸颊微红,不说了。
溪北靠近存心耳畔,低声对她说:“别理他。”
“嘘——”连吞说,“听。”
溪北和寸心也紧张起来,房间内寂静无声,两人忍了半晌,突然听到“咔哒”一声,非常微弱,但分外清脆,似是铜铁相击、兵刃相碰——
是开锁的声音。
***
与此同时,远在销魂窟二层,刚刚外出回到生死门总门的段殊,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嗯?”段殊搓了搓手心,自言自语,“恁地有些心慌?莫不是这笔单子又数错钱了?不行,我直觉向来准,得去找高义再核对一下。”
地字号跟在他身边,附耳提醒道:“虽然其他三个地字号都在秘宝阁,但天字号也在……三公子不先回去看看吗?”
段殊沉吟片刻,自负道:“能开我的锁的人还没出生,不怕她掀什么风浪,我们先去核对一下灵石。”
地字号:“是。”
***
医馆内,无名盘坐不动,久未出声,神情复杂,任心音扫过丹田,半晌想站起来,被连吞拦住。
“先别动,”连吞侧耳倾听,手下扫弦不停,“我还要再做个弦切术,将锁取出来。”
寸心已经绕着无名转了一圈,又回来溪北身边,靠着他小声说:“也亏你们坐得住,就不累吗?”
连吞笑道:“怕累成不了大成就啊。”
无名声音嘶哑:“你能把它取出来?”
“留在身体里总归是个祸害,”连吞右手从梅梢月上抬起,手腕一翻,勒紧数根无形心弦,“现在由不得你不同意,上了我的病床,就是我的病人了,我说取出来就得取出来。”
寸心失声:“是字面意义上的……取出来?”
“当然,”连吞右手一勾,“看好了,当初怎么埋进去的,现在就怎么取出来。”
下一刻,无名腹中被拽出一只拇指盖大小金色方形小锁!
连吞反手又是一扫弦,笑看无名伤势瞬间愈合。
寸心上前去捉住那把小锁,捏在指尖细细地看:“这居然是四方锁?怎么会做到这么一丁点儿的?”
连吞不懈地教育寸心:“出来混的,谁没有点手艺,不然段三公子能上二层?别看了,赶紧把它融化了,销毁证据。”
寸心将小锁浮空,捏了个法决,火烧不动。
“这得用真火,有没有火灵根的?”连吞虽然是问,但其实是直接在看溪北。
溪北无奈,指尖燃起一缕真火,慢慢将小锁融了,然后持续加温,直到彻底蒸发。
无名还神情恍惚,此时看到溪北燃起真火,想到他之前用过的水与土,才疑惑道:“你居然是三灵根?”
连吞笑着说:“过了今日,大家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你们三个都曾经过我手下医治,现在不如也一泯恩仇吧,都是朋友,互相都坦诚一点?”
溪北还是没有搭理无名,他仍在记恨无名伤到寸心金丹一事。
虽然无名也不在意,连吞还是打圆场道:“那从我开始,我今天也高兴,就做个表率,先坦白告诉大家,我从段三公子那里拓了一个宝物,当真是意外之财,日后有大用途,明日呢,我们要去四层鸣凤阁,拓这宝物的第二份,你们只管跟着我,保护好我,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连吞这回没话说了,只好低头将梅梢月包起来,重新背到背上。
“那大家先散了吧?”连吞环顾三人,又叮嘱道,“段三公子问起来知道怎么答吧?无名不用怕,明天你还要随我去鸣凤阁,三公子不会为难你,都推给那个背铁盘的就行,寸心,溪北,你们一定要藏好,最好藏得离无名近一点。”
他最后总结:“都千万别死了,不然我又白救了。”
寸心轻飘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