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睡到天色渐晚,才从昨夜的困意中挣脱了出来。
白家兄弟起来的早一些,早就去外面买了马匹干粮之类的必需品,苏复虏起来的时候,兄弟几个已经在院子里收拾打点了。
“准备好了么?”苏复虏走向院中的时候,萧青峰正倚靠着院墙的一角自行饮茶,苏复虏冲他笑了笑,也没有言语。那边白秋叶看见了,伸手扔了个包袱过来,道:“苏大哥,此去路上,照实冷得紧了,我方才和哥哥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件袍子,你且试试合身不?”
苏复虏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暗红色刺绣装饰的山羊皮袍,做工甚是精致,苏复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烟火气熏的焦黄的布袍,苦笑了一声。道:“怎地,你们是觉得我穿的寒碜了么?”
白秋叶还没说话,苏复虏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回头看时却是公孙一方,他也换上了件皮袍,道:“天殇关既然在西北冰川上,穿厚些总是没错的。”苏复虏点了点头,自行谢过了白秋叶。他也不脱去那暗红色的布袍,只是将那羊皮袍子罩在外面。头上又带了个羊皮帽子,将那头发都缠进了帽子中。苏复虏收拾完毕,却发现那白家兄弟都沾上了一道大胡子,白秋风还在脸上做个痦子。苏复虏问他们这是何意,两个面对面笑了笑,也不回答。
萧青峰见众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把大家拉到一起说道:“昨夜花府出了那么大挡子事,今日城防人手多了数倍。而且我方才上街查探的时候,百姓传言说昨夜有兵士见过几个轻飘飘形如鬼魅的人儿来,这店老板我多给了些银两,自然是不会泄露行踪的。但是我们一同行动,目标着实太大了些,我们且分成三队人马。分三个方向出城。城外偏西北三十里的地方,有个破庙。正好在那官道的旁边。当年我和爹去天殇关守关的时候,在那里留宿过一夜。我们且在那里汇合便是。”
严烈火摇了摇头,道:“我的哥哥唉,你们计划这个计划那个。这守城的兵士尽是些饭桶,我们只管闯将过去便是了。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
萧青峰道:“本来闯过去也就是了。可我们人是过得去,那马匹身上带的干粮衣物又便如何?我今早四下里看过了,城门内外都设了倒桩,守城的军士手里似乎也有绊马索。难道我们人出去了,却得走到那天殇关么?此去天殇关一路,少有人家。我们也不知从哪里再能买得马匹干粮来,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见严烈火不再言语,便道:“白家兄弟,你们既然是孪生。那你二人可做一路。苏城主和严兄弟有些误会,在没搞清楚之前,先让他和公孙兄弟一路吧。白家兄弟,你们两个阅历浅,我今天四下里看过了,凤栖城四座城门,西门严防死守看的最紧,每个包袱都要细细盘查。所以西门是肯定不能走的。北门的安保不算严密,从北门出去最好。”那边二个开心应了。萧青峰又道:“公孙兄弟和苏城主,你们两个且从那南门出去,虽然安保严密了些,但是依二位的本事,自然是可以轻松化解的。我自和严兄弟从东门出来,大家还是在那庙里汇合便是。”
严烈火哈哈一笑,道:“说来说去,萧大哥还是想和我处在一起啊。”
萧青峰叹了口气,道:“我心想,若是你跟了白家兄弟或是苏城主,自然是拌嘴不断,要是有哪边压制不住,却会动起手来。你这厮又有些鲁莽,又不听公孙兄弟劝告,自然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那还能如何?难道让你一个人一路吗?我就免为其难担下了这担子吧。”一番话说的严烈火吹胡子瞪眼睛的,却没法反驳萧青峰。众人商议完毕,苏复虏且和公孙一方做了一处,依照计划,自行往那南门而来。
虽然天色渐晚夕阳西斜,但是出城的人倒还真是不少。熙熙攘攘的排起了长队,苏复虏和公孙一方下了马来,问身旁的百姓道:“朋友,怎地天色渐晚,出城的人还有这许多呢?”
那百姓约莫四五十岁年纪,两鬓都斑白了,额头上的汗粒不住地往下掉落。他身上背着个箩筐,用白布盖着,见面前有人问他,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是外乡来的吗?怎地城中出了这好大事儿,你们却不知道?”
两个做了个惊诧的表情,道:“城中出了什么事?”
百姓看了看他们两个,道:“你可知道城里的执事,昨夜全家被人害了么?”见二人摇头,便压低了声音道:“昨日那执事刚摆了个擂台,被个白衣少年一举夺魁。入了家门,可是只此一夜功夫,家里的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的。现在城里的其他几家临时推选了个执事出来,四下里只把那白衣少年当做凶徒,城门边贴了告示和画像呢。”
苏复虏点了点头,道:“那也忒惨了点。可是是那执事家里出事了却与这百姓有何干系,为何他们要出城去?”
百姓叹了口气,道:“我们那执事,虽然平日里对百姓们可憎了些。但是好歹在他一力操持之下,附近的流寇贼子,也不敢随意来犯。他家里面,大大小小养了好些会功夫的,孰料一夜之间啊,就一夜之间啥都没了。”说着凑过脑袋,悄声道:“我且说与你听啊,照我说这件事不是那些豪族说的,是昨日比武胜出的白衣少年做的。俨然是鬼神作祟啊。我料想这执事想必是作恶多端了些,不知得罪了哪路鬼神。打更的老汉昨夜在他家门口来来回回走了数遭,居然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