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去向王妃禀告,丫鬟小杏站在旁边冷哼道“莫不是染上了疯狗病吧?”
“宫里王太医去郊外就诊去了,须得两日后才能回来。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郎中愿意来治病的。”王妃对小厮吩咐道。
唐竹芯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手脚冰凉,浑身打起了摆子。
沈竹君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样烫?”
“怎么会突然就病了?”沈竹君向秋霜问道
秋霜支支吾吾的将她们晚间打地铺的事情说了。
沈竹君怒斥道“区区一点炭火,就把人熬成了这样。我怕冷,所以屋子里的炭火旺,她浑身烤的火热一般,穿过门廊去小厨房淘米洗菜,这门廊处风大,小厨房里又冷锅冷灶的,她不病倒才怪!”
到了午间,唐竹芯烧得更厉害了,脸颊烧得红红的,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郎中呢?怎么去请了这半天还没来?”沈竹君急得团团转。
秋霜低头答道“王太医去郊外了,王妃说是要到外面请郎中。”
又等了两个时辰,才有一个郎中蒙面来到了听云苑。
郎中给唐竹芯切了脉,又询问了一番,面色大惊,说道“这姑娘得了伤寒,病情凶狠,可留不得啊!”
秋霜吓了一跳,上前拉沈竹君离开,“少爷,你体弱,小心被传染了。”
沈竹君不理她,见郎中挎着医药箱要走,拦住了他,让开了方子再走。
郎中开了方子,沈竹君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麻黄,桂枝等猛药,药量又大,气得把方子揉成一团扔进了炭火里。
“传话叫母亲请个好点的郎中进来,怎么好好的就会得了伤寒。”
秋霜忙叫小厮们去溪云阁传话,楚香接到消息,忙命人去请郎中,忽然想起老太太请的何郎中每日里都要来给沈竹韵请脉,便去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正在吃午膳,王妃站在一旁伺候,楚香不好打扰,只得退出来。等老太太用过午膳之后,才上前去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老太太问道“这个竹芯姑娘是不是那天那个姑娘?”
楚香点点头应道“是。”
“这孩子倒是伶俐,只是怎么偏生就长得像她。”沈老太太摇着头说道“也罢了,何郎中一会儿就来,我跟她说一声就是。”
王妃笑道“就这点事是也劳烦你过来特意请示老太太,我一会儿打发人去告诉一声何郎中。”
趁沈老太太还没有困意,王妃便跟老太太说着家里的一些事,过几日元阳侯家的夫人过寿,问要送什么贺礼。京兆府尹家嫡长孙满月,邀请老太太过去热闹,问老太太意见。又说要深秋了,家里的人都要添置冬衣了,问老太太有没有喜欢的布料和款式……
楚香不好走开,只得坐在那里陪着听,老太太听了一会儿,笑道“往年这些事都是你在操持,如今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王妃笑道“往年王爷不在家,我也就是按照往年我在娘家时候的规章办,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所以想着跟老太太商量一下。”
“你娘家家大业大,规矩都是现成的,按照你往年间的办就行了”老太太摆手说道。
“是”王妃笑着应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楚香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赶紧去寻何郎中,她已经离开了王府。
王妃倒是请了一位外面寻得的郎中,由小杏引着去了听云苑。
楚香守候在听云苑外面,见郎中出来了,问是什么情况。
郎中摇摇头,叹气说道“姑娘染上了伤寒,院子内戾气太重,少爷体弱,怕相互传染了,还是尽量把姑娘送出去吧。”
郎中说完话,小杏就带着他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叹着气。
楚香唬的不行,伤寒致死率高,传染性强,丝毫不亚于疯狗病。为了沈竹君着想,她只能去回禀了老太太。
听云苑里,沈竹君看着郎中开的一模一样的药方,铁青着脸,紧紧的握着唐竹芯的手。
秋霜在旁边说道“少爷,郎中说竹芯姑娘得了伤寒,这是要传染的,咱们还是听三姨娘的话把竹芯姑娘送出去吧。”
“送到哪去?她在京城无父无母的,送出去就等于送死!让她留在这里,好歹我还能找郎中给她看病。”
“去,按药方把药抓了熬上”沈竹君把药方递给秋霜,让她命守在门上的小厮抓药。
药抓来了,秋霜赶紧把药熬上,让春去秋来把药给唐竹芯喂了。
唐竹芯吃了药之后,躺在床上,不过半刻钟,将胃里吃下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药汁吐得满地都是,春去秋来胆子小,看到唐竹芯把药全吐了,大哭了起来。
沈竹君听见哭声,让秋霜扶着过来看,看见唐竹芯躺在床上,一头乱糟糟的黄发铺散在床上,脸颊绯红,双眼里也布满了血丝,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走上前,抓住唐竹芯的手。
唐竹芯正是肚子里大肠小肠翻搅在一起,阵阵痉挛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沈竹君的脸,像极了馄饨摊前那位面色和蔼的大伯,心里一暖,呢喃的叫了一声“大伯。”
沈竹君不知何意,唐竹芯突然又叫了他一声大伯,把他叫得有些懵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竹芯险些被马伤了,情急之下,自己出手救了她,她叫了自己一声大伯;这次病得糊里糊涂的,她又叫了自己一声大伯,难道是自己长得面善,让她想起了她的至亲,才让这么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沈竹君不解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