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月前,有一名叫做蔡香来的青草村村民,在你们医院做了人工引产,这事你知道么?”一见面,王朔便亮出了警员证
护士面色一僵:“这事我不清楚。”
“不要紧,不清楚的可以去警察局慢慢想。想不出来,就请你们所长一起去想。”
“您等会,我打个电话。”护士讨好的赔笑了几声。
挂掉电话,便领我们走进一间空置的办公室:“王警官想了解什么?说实话,我也是做妈的人,也觉得这事实在作孽,手术之前,我们真不知道孕妇是被强迫的,要是知道,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王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置可否:“详情我们自会调查,我这次来是想知道胎儿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情况很混乱。”护士叹了口气,“我记得被他们随手扔在了医院后面的垃圾箱。可第二天早上我路经垃圾桶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
“被垃圾车拖走了?”
“不会。”护士摇了摇头,“垃圾车下午才来,我想可能是家人不忍心,回头捡走了吧。”
离开医院,车子在尘土飞扬的水泥路上缓慢的前行,时有摩托车呼啸而过,尖锐的喇叭声,给本就烦躁的心情平添了几分压抑,仿佛闷的透不过气。
“你确定那个厉鬼就是蔡香来的孩子么?照道理,台南镇卫生所才是那个小鬼的死亡现场,怎么会无端端跑到妇儿医院呢?”安静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不记得护士说的话了么?尸体不会无缘无故不见,小鬼的道行也不会毫无理由的突飞猛进。”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跟怪谈有关系么?”经过了徐家村的事,我已然成了“阴谋论”拥护者。
“且不说这件事是否与五台县其它的怪谈有联系,单看那个厉鬼,我也不能听之任之。”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一安一边慢慢摇下车窗,一边侧头出神的看向窗外。初夏的阳光明媚和煦。广袤的黄土地上,青黄的草尖在暖风的拂动下轻轻摇曳,“王朔,先不回妇儿医院。咱们再去一趟青草村。”
见到去而复返的三人,蔡香来愣了楞,她的双眼有轻微的红肿,想必在我们离开后兀自大哭了一场。与所有的母亲一样,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便接受了一安的安排,重新入住1208病房。
医院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五台县的夜市并不发达,不到十点,街上就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三两行人。站在12层楼的阳台上,凭栏远眺。不见繁华的万家灯火,只有那一排排昏黄的街灯,以及灯影下一条条幽深的小巷,孤寂落寞,令初夏的夜晚愈发的宁静、冗长。
结界中。三人静静的蜷缩在床尾的墙角边,身体紧贴墙壁,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一动不动的盯着病床,如黑夜中等待猎物的猎豹。
走廊里又传来了护士巡夜的脚步声,“嚓嚓”“嚓嚓”,每一下都牵动着我的神经。许是院长事先有交代。巡夜护士并没有在我们的病房前停留。
印象中,这已是今夜第三次巡夜,依照一小时一次的频率,当下已是午夜11点了。
“一安,怎么还不来?”尽管时值初夏,可深夜的气温还是切肤的冰凉。王朔侧头靠近一安。额头的冷汗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嘘。”一安的话音刚落,床上的蔡香来就直直的坐了起来,吓得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蔡来香紧张的往我们所在之处瞅了瞅,随后面带惊惧的朝枕边张望,由于距离太远。床头正处于屋子的暗影之中,看不分明。片刻,她双目呆滞的兀自站起,似丢了魂一般,俯身从枕头边抱起了什么,直愣愣的就朝阳台缓步走去。她的双手虚空环抱,可怀里却空无一物。
见状,王朔紧张的用胳膊肘支了支一安,随机一个箭步冲到蔡香来身边,未等她爬上阳台,便将她一把拽入怀中。
蔡香来身子一僵,随后如一头困兽般发出嗷嗷的咆哮声,恶狠狠的盯着王朔,发疯似的挣扎起来。由于王朔不敢动真格,而蔡香来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很快她便占了上风,在王朔脸上留下了几道渗着血丝的抓痕。
在王朔与蔡香来周旋期间,一安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病床,眼看着蔡香来就要挣脱王朔的禁锢,再次冲到阳台,一安突然单手结印,伴随着一声断喝“破”,一安飞身跃出结界,同时指尖柔光一闪,黄色的火苗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床头急射而出。
火苗所到之处,“兹兹”声不绝于耳,随之一股焦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不一会儿,一块块黑色物体纷纷凭空显现,如雨点般掉落了一地,与此同时,一个全身通红的婴儿在火苗围成的圆圈中渐渐浮现了出来。
远远的看去,婴儿的体型很小,与成年人的小手臂相比,大不了多少,全身血迹斑斑,布满了拇指粗细的黑点,臀部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肉色脐带,乍一看,如长了一条尾巴。随着一安的靠近,婴儿焦躁的左右爬行,可一接近火圈,便又被蹿高的火焰逼了回来,只得不甘的张开嘴巴,朝着一安“哇哇”嘶叫,声音尖锐刺耳,如一只频死的乌鸦。
婴儿一出现,蔡香来瞬间安静了下来,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似乎昏睡了过去。我赶紧快步走到一安身边。婴儿的模样令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火光中,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满含怨毒与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朝他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