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线开始明暗不定,幸好在完全熄灭之前,我又回到了巨大的溶洞大堂,来时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前方。
纷乱的脚步声仿佛就在耳边,空气中漂浮着谈谈的腐臭味,如一堆放了许久的猪肉,发霉,发烂,直熏的我想吐。一咬牙,强忍住呕吐的感觉,我没命的往洞口冲。
洞口不远,几十秒后就到了,与此同时我的心也跌入了地狱。
出路变成了死胡同,原本只容得一人爬行的狭小壁洞不见了,如一个唢呐,被人生生截断了长管,只留下了一无是处的喇叭头。
“踢踏......”,近在咫尺。
猛然转身,乌幽幽的灯光下,眼前的景象不由的令我倒抽一口冷气。
女人,层层叠叠的女人。
有些面部溃烂,如梦中的静蕾姑姑一般,每走一步,脸上的腐肉便簌簌的往下掉。有些还好,虽然脸色惨白,但好歹无缺无烂,还能分辨出模样。
她们穿着奇异,有的挽着发髻,穿着窄袖紧身的衫襦裙装,有的简单束发,身着宽松大袖的长衫,仿佛来自各朝各代,当然更多的还是民国至现在的装扮。
这些女人是谁?难道是徐阿姨口中的失踪少女?
来不及多想,洞口处一个人影步履蹒跚的挪步而来,腐烂的面容看不清是男是女,连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脚都滴着脓血,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它的目光呆滞空洞,似乎看不到我,可却又准确无误的朝我逼近。
惊惧中,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哆嗦个不停,手电脱手而出,“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瞬间熄灭,周围一下子全黑了。只有那愈来愈烈的呛人味道提示我,洞中的“人”正向我逐渐靠近。
不由的连连后退,直缩到一个角落,脑子“嗡嗡”作响,第二次,觉得死亡如此之近。
忽然,脸上传来了湿漉漉的感觉,似有什么东西滴到了额头,未等我动手擦去,软塌塌的块状物便接二连三掉在我的脸上,随后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的触觉,吓得我几乎停止了呼吸,慌乱的抬手一挥,一团柔和的黄光顿时在我周围亮了起来。
竟是手上的菩提珠。
黄光亮起的一瞬间,脖颈处的凉意突兀的消失了,我也终于得以看清眼下的情景,只一眼,便让我尖叫出声。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毫无征兆的从黑暗中显了出来,怔怔的附身站在我面前,离我如此之近,近到我简直能够感受到她嘴巴呼出的冰凉气流。她的眼神并非空洞,而是在原本该是瞳孔的地方凭空生出了一层粘膜,厚重而粘稠,像一团果冻,紧紧的贴着眼球表面,令其无法视物,而先前掉在脸上的粘稠物体正是她腐烂的血肉和脓水。
再也控制不住,我一边急急的用手擦去脸上的秽物,一边疯狂的挥舞双手,歇斯底里的喊叫。
不知道是不是菩提珠起了作用,黄光所到之处,原本挨着我的“女人”居然往后退了退,直退到了黄光的照射范围之外。
心中不由的一喜,难道她怕佛光?
双手撑住洞壁,哆嗦的站了起来,往前试探的走了一步,结果令我大喜过望。我每走一步,眼前的女人便后退一步。
一见如此,心中顿生一股勇气,颤巍巍的挪近一个角落,扶着洞壁站稳,双手前伸,让眼前的女人尽量离我远一点。
手酸痛难忍,可我丝毫不敢放下,因为只要我略一垂臂,黄光的范围就会缩小,前方的“女人”便又围了过来。
一个人与一群不知道何物的东西,暂时称之为尸群,展开了一场奇怪的对峙。因为我实在不认为她们是人,可也并非鬼,鬼怎么会有呼吸呢?
渐渐的,尸群开始按耐不住,骚乱起来,一两个女尸试探的把手伸入佛光中。虽然只一下又迅速的收了回去,仿佛被火烧了一般,可她们没有丝毫畏惧,片刻后,越来越多的女尸争先恐后的探手过来,离我的距离一次比一次接近。
终于,一个面目尚且完好的森白女人,成功的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激灵,本能的一缩手,心中暗叫糟糕。
黄光随着我的动作顿时黯淡了不少,早已急不可耐的尸群发出刺耳的“嘶嘶”声,朝我猛扑过来。
一股狠劲在心中徒生,我双手疯狂的挥舞挣扎,像疯子一样边喊边抓。突然肩膀一紧,一只手像利爪一般钳制住了我动作,随之一个身躯迅速的靠了过来。
脑子瞬间被抽空了,白茫茫的什么也想不出来,唯有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发狠的对着前面的身躯一阵踢、抓、锤、打,甚至忘了对方令人作呕的腐肉,一口咬了下去。
随着一声闷哼,抓住我肩膀的手猛一用力,一下子将我拽入了怀中。
“小轩,是我,是我。”周身的温暖令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身子被抱的紧紧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丧失的神智随着大手的安抚慢慢回到了体内。
“一安?”我呆呆的喃呢。
“是我,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温热的体温,淡淡的香味,令我冰冷僵硬的双手找回了知觉,狠狠的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一安真的来救我了。一直强力压制的害怕、手脚破损处的疼痛如开闸的洪水瞬间爆发了出来,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溢出,尽管极力克制,可依然止不住。
一安抱着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