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夫人对沈六如同再生父母,不曾亏待过小的。”
“那我问你,倘若有人肆意行凶,伤了人,该如何处置?”
“按大宋刑律,小的即刻派人把凶徒缉拿归案,交本县县尉审理。”
“那好,我命你即刻带人去北街西子花园抓拿凶徒陆扬和贱婢田小西到案,不得有误!”
“小的必不负夫人所命!”沈六起身抱拳,声若洪钟。
“沈大人带上我家几名部曲同去。”常宽对自己的部曲道:“汝等和沈大人一起前去抓拿凶徒,一切听从沈大人的命令,记住切不可跑了姓陆的小子和田小西那贱婢!”
……
沈六立即调兵遣将,带上弓箭手六名,长枪手十二名,加上常家的部曲,共计二十三人。
凌乱的脚步声和集合声惊动了正在府衙看书的宁进,他放下书籍皱眉喊道:“昌远!”
“大人!”书吏昌远进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如此嘈杂。搅扰百姓。”宁进愠怒道。
“回大人,是沈参军调集人手,说是抓拿打人致伤的凶徒。”
“谁下的命令,老夫怎不知道?”宁进皱眉。
“听说是柳夫人下的令。”昌远垂手道。
宁进眉头皱的更紧,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柳通判不在家,这妇道人家却也胡闹,她既无官职在身,胆敢逾矩越规,乱发号施令,谁给她的胆子。”
“大人说的是,小的闻听是河曲县常家家主前来拜见柳氏,不知所为何事?”
宁进虽然和柳通判一向貌合神离,互相看不对眼,然毕竟是同朝为臣,且柳通判又是自己的下属,保德州的二把手,出了差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那河曲常家本就是柳夫人的娘家人,凭他多年为官的经验判断,定是倚仗权势,公器私用。
“你去看看,看拿的是什么人,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
“诺!”
沈六骑高头大马,身穿朱红皂衣,挎腰刀拿锁链,如牛头马面。
左右各一亲随名朱三陈四。
朱三疑惑的问道:“头儿,西子花园岂不就邢员外的鬼宅,什么时候被人买下了?”
沈六一巴掌拍在朱三的后脑勺,哼道:“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耍钱,街面上发生了什么事屁都不知,少给我啰嗦,待会到了地儿,嘱咐弟兄们盯紧了,切不可放跑了要犯。”
沈六乃保德州士曹参军,主要职能负责民间婚姻,诉讼,斗殴等事务。
他听说过陆扬的一些事,义葬权老实,收其女为“小”,怒打泼皮牛二,为冯家兄妹出头,不惧鬼怪之说买鬼宅,还弄得千亩荒田,一系列事件,说明姓陆的年轻人是个人物,当然这些事情多是家人从外面听来学舌给他的。
他本来还想啥时候见识见识这位神奇的年轻人,如果能交结一番倒也不错,没成想,此子大胆如斯,得罪了柳通判的亲戚,这不是找死吗。
柳通判是什么人,在保德州说一不二,名义上是二把手,可实际权力比宁知州还大。
通判是朝廷的耳目,监军,监官。就连知府大人在通判面前都不敢托大。
此时已是夜晚,漆黑如墨,保德州陷入一片黑暗中,一队人马悄然进发,很快来到西子花园门外。
“点火把!”沈六沉声道。
“轰!”十几根火把点燃,这条街面顿时明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