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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新年,只要是和夏沐有些关系的人,都会稍稍感叹一下,这是一个意外发生的特别多的一年。
她就好比一个漩涡的最中心点,兀自平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却让周围一众人被一阵暴风给卷了个底朝天。
对于有着最最直接关系的闻人家上上下下来说,这一年自然是最值得开心的一年,然而对于云城的穆家来说,却是最不堪忍受的一年。
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命运被被翻了篇。
尤其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穆氏集团懂事长——穆岩峰。
他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承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承受的痛楚,先是失去赖以活的体面,活的高人一等的权势与钱财,后又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过的这么荒唐,先是有眼无珠,把一个废柴不如的女儿当成宝贝,使得自己乃至整个穆家都成为整个云城上流社会饭后茶余的笑柄,原来那个他一直视如敝履的孩子,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存在,最后更是把枕边的毒妇当成温婉贤淑的好女人,被她早早的带了绿帽子,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在外面自生自灭,把别人的儿子却捧在手心里当成宝,最后的最后弄的整个穆家,人丁凋零。
大年三十的这一天下午,穆岩峰摆脱了老太太的喋喋不休,草草吃完午餐就回了书房,盯着书桌上的电话出神。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的话,一定会惊讶这个曾经就算中年发福,依然看的出年轻时候有一副好面容的中年男人,竟然会衰老的如此的快,背脊微弯,两鬓布满白发,不光脸上皱纹多了好些,就是身子也比穆家出事之前要清瘦不少。
这样的他,很好的验证了这样的一句话。
能让一个人迅速苍老的,并不是时间,而是沧桑的心!
这一个下去,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他每天必坐的书桌前,两眼看似盯着书桌上的手机,实则有些浑浊的瞳仁里毫无焦距。
而他本人,也确实是在脑袋放空,耳边一直时不时的回想着刚刚黄水珍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的话:
“我们穆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取了柳华容那个丧门星,搞的现在年三十的一个孩子都不回来。”
“岩峰啊,就算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和你离了,那欣然,还有瑾然总应该回家过年吧,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在外面不归家。”
“我的宝贝孙子哟,上次被他们母女给气走了,我这几个月都没有见上他一面,可怜,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他刚刚拨出去一直现实在关机中的机器女声。
穆岩峰的心里生出深深的悲戚,到了如今这一步,他都不知道是该怨别人让他短短时间从天堂跌进地狱里,还是该怨自己,自己的自作自受,才有了如今他这人才两失的悲惨境地。
或许,这一切莫不是报应?
久久,他才微微抬头,看向窗外被厚厚的积雪所盖的窗台,觉得他穆岩峰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哪一年的新年,会是这样的冷,冷的他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
大年三十晚餐前夕,躺在闻人御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用的轻柔低沉的嗓音读着书的夏沐,接到了穆谨然的电话。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住在“锦苑花开”夏沐家楼下公寓里的穆谨然身体上的伤,全部都痊愈了,除了那些不知何时才能被治愈的心,心情也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可以随时和夏沐打电话而有所舒缓。
不过,他在给夏沐打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心里执念最深的那个人,昨天经受了怎样的一番事情。
这一天清晨他醒来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下着的雨,听着耳边透过窗口伴着雨声传来的越来越多礼炮声,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竟然是本该阖家团圆的新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窗外的喧嚣,与房间内的寂静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渲染出一个让人分外伤感的环境。
穆谨然突然就觉得,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也是无望,还不如换个环境,好好的放松放松。
再说那个本该被他牵挂的人,也早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了,而这几天米国那边也催他催的紧。
从米国回到z国的这几年,他差不多也尝够了他这二十几年来都没有尝过的滋味。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停留的了……
能亲眼见到雪染幸福,就算这可能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也该满足了。
伴随着窗外在雨中失色了不少的烟花悄然绽放,他突然察觉原来时光如水,眨眼间走的那么的快,快的有些改变,让他那么的措手不及,却又那么的无力。
可是……他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不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也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相比于他此时此刻的黯然,相必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肯定幸福的足以让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羡慕吧……
好似终于找到了该前行的动力,该行走的方向,穆谨然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并收拾好自己,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去米国。
提着行李走出锦苑花开的时候,穆谨然抬头看了眼他曾经住过的两间公寓,他告诉自己:
穆谨然,爱情你比不过他,难道事业上还不该努力吗?
未来那么长,你只要努力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