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完话,把她往座位上一按,说是要出去烧热水。
顾长歌觉得别扭,不知道是因为目前的处境,还是因为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她看着他离开,然后房门关上,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格外热闹。
哎……
顾长歌现在心里头乱乱的,很是复杂,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墨君邪出去没多久,房门再度被敲响,她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无浪扛了个超大号的浴桶过来,他把浴桶在房间中放下,然后就退了出去。
正好下雨,用水桶接了雨水,然后拿去烧开,一桶一桶的送进房间,倒进浴桶里。
等装满了浴桶,墨君邪临走前瞥她一眼,“赶紧洗个澡,可不要着凉了。”
“那你还不快走?”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顾长歌红着脸催促他离开。
墨君邪哂笑,“你怕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偷看你?”
“谁!我才没有这么想呢!”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反驳。
墨君邪被逗乐,他放下水桶,往回走了两步,见小女人立马警惕的后退两下,忍不住又凑上前,直到她推着他胸膛,闷声问,“你站住!”
“又怕了?”他捏捏她烧成红色的耳朵,“就你这胆子,也就敢在我面前逞威风。”
她抿着唇,不肯回应,房门被敲响,传来无浪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要禀报。”
“知道了。”
墨君邪淡淡的应着,视线越过她,看向冒着热气的浴桶,缓缓拍了拍她的肩膀,“赶快洗澡吧,等下水凉了,还得重新烧。”
“知道了。”顾长歌嘀咕着,“你什么时候出去。”
“这就出去了。放心,我不会偷看。”墨君邪不忘打趣她,“就算是看,都是直接光明正大了看。”
“你!”
“哈哈哈!”他转过身,阔步往外走,像是为了调戏她,故意冲着她摆摆手,随后长长的袖子,直接将房合上。
讨厌的男人!
就知道捉弄她!
顾长歌好大会,才反应过来,方才都是他故意拿她熏开心的,气的咬牙切齿,在心里将墨君邪一度骂。
而墨君邪浑然不觉,从房间出来,他在外面站了会,听见里面传来动静,才低笑着离开。
无浪在厨房等着他。
“什么事?”墨君邪把伞收起来,若无其事的问,“京中那边传来消息了?”
“是。”信,恭敬的递给他,“是韩大人飞鸽传书送来的。”
韩孟令?墨君邪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他离开京城前,曾经嘱咐韩孟令打理宫中的事宜,他做事沉稳妥帖,又熟悉朝中政务,自是不二人选。
如今出走约莫有近半个多月,京中始终相安无事,就连朝堂中的众臣,都没有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忽然来的飞鸽传书,还有信件上的加急印记,都让他生出不详的预感。
墨君邪短暂沉思后,便果断的打开信件。
这一看,脸色微变化。
还真是什么事都凑巧碰在一起了!
韩孟令来信,说顾长生不仅戒掉了毒,并且还闯到了皇宫,说是要找他决一死战。
墨君邪忍不住头疼。
当初天下大乱,在军营的时候,顾长生因为心儿被牵连拖累,染上了毒瘾,后来,在他的提议下,顾长歌将他送到一处孤岛上进行戒毒休养。
送走顾长生之后,又发生了很多的事。
墨君邪和墨明煦之间的恩怨,让顾长歌失足坠崖。
再后来天下大定,长达一年,都没有她的消息。
所有人都认定跟着他一起开疆拓土的她,早就已经驾鹤西去。
顾长生在孤岛修行一年,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从那里出来,他怕是一路打听,得知了当年事情的七七八八。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也有它无法摧残的存在。
比如说,顾长生对长歌的一片真心。
明知道他现在已经贵为天子,却还是一意孤行的闯进宫里,只为她寻个说法。
墨君邪将信件撕碎,唇角勾了勾。
小舅子虽然是个笨蛋,但胜在心性耿直勇敢坚强。
“主子。”无浪在旁边小声提醒,“晟轩公子来了。”
“给韩孟令回个信,让他稳住长生,就说我会尽快回去。”墨君邪低声吩咐后,拎着水桶朝外面走去。
他在门口和晟轩遇上。
雨势到了正午,渐渐减小。
晟轩那副狼狈的模样,已然不见,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发髻高高梳起,面上的表情很淡,视线相对时,也只是微微颔首,“圣上。”
“你可以直接叫我君邪。”墨君邪朝着顾长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希望她听见。”
晟轩称是,转而问道,“不知道圣上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等她做了决定。”
“倘若她真的决定留下来呢?”
“这话你自己信吗?”墨君邪幽幽的笑,“我们还要在开阳村待上些日子,多有打扰,先对您说声对不住了。”
晟轩的唇角动了几下,咬牙低声道,“是。”
为了抓只野鸡,花费了很多时间,中途还遇上了暴雨,一上午都兵荒马乱的。
好在顾长歌洗完了澡,感觉身体舒服了点。
她换好衣服,擦干头发,想起时间都快过正午,而一家人还没吃饭,准备洗手做饭去。
哪知道刚拉开房门,就见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站的笔直,立在她跟前。
顾长歌面上一僵,懵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