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躺在床,看着她夺走那些黑色粉末,看着她痛心疾首的用手指着他,指尖都在颤抖,却又最后放下。
顾长歌很气,气的浑身都在打颤。
她使劲揉了好几次脸,不舍得对他发火,只能将所有脾气都发泄在士兵身。
“为什么让他吃这种东西!啊?”
“我让你们守着他,你们是这么守着的?”
“是不是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毁了他你们都开心了吗!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在找死!”
她大喊大叫,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抬脚踹翻了一个凳子,紧靠在旁边的士兵吓得躲开,于是她又一脚踹过去。
顾长歌用了狠劲儿,士兵没有提防,一屁股坐在地,愕然失措。
“阿姐……”
他不敢开口劝,声音嗫嚅,装满了小心翼翼。
“闭嘴!”
果不其然,他话还没说完,被粗暴的打断。
顾长歌背对着他,立在正央,冷厉的像是笔挺的刀锋。
帐篷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甚至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沉寂之,响起了一道失落的叹息声。
那个浑身长满刺的女人,无奈的的挥挥手,让士兵们通通出去。
她转过身,强势愤怒不见,有的只是颓败,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失魂落魄的走到软塌前。
顾长生唇角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
那黑色的粉末,其实他很早发现了不对劲。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对于那药粉太过于依赖。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要戒掉,却又是另一回事。
那东西一沾瘾,了瘾会沉迷,沉迷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戒掉。
父亲顾鸿信曾经吸食过五石散,顾长歌之前跟他讲过毒品的危害性,他在私下里暗暗的想,大概他也吸了不好的东西吧。
他害怕被顾长歌发现,可被发现了竟然又觉得解脱。
顾长生很矛盾。
香炉里飘散出令人迷醉的香味,外头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帐篷里的气压却低沉冰冷。
顾长歌用手捂住眼睛,她像是被眼光晃到了似的,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好天气里,发现这样一件事呢?
她深吸口气,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偏过头看向顾长生,视线笔直的望过去,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说说吧,东西怎么来的。”
“一个士兵说是你送过来的,给我止疼用的。”顾长生如实说道。
她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
他不敢欺瞒,也欺瞒不了。
“那个士兵在哪里?是刚才的那几个人之吗?”顾长歌又问,她一定要刨根问底,把那个人挖出来。
“不是。”顾长生确定,“我没见过,我以为是你那边的人。”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记不太清。”顾长生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我只知道,他的下巴有个黑痣,那黑痣不算大,但正好在嘴巴下面正间的位置,因此记忆深刻。”
顾长歌确定的道,“那也不是我的人,如果他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应该好找。”
“那他为什么要把那东西给我呢?”顾长生道,“我…”
“不是他要给你的,算是抓到了他,他也不过是替人办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顾长歌咬牙,恨恨的说。
“她?”顾长生疑惑,“哪个她?”
“你很快知道了。”
顾长歌留下这句话之后,起身匆忙往外面赶,她走路像是带风似的,不多时消失在视野里。
在顾长生猜测她去了哪里之际,不出半刻钟,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不像是顾长歌的,更像是……心儿?
联想到这里,顾长生的脸色变了。
他对心儿有意见,两个人之间更是发生过不愉快带着心儿进来,难不成全部都是她在搞鬼?
果不其然,顾长歌押着心儿走了进来。
心儿扭扭捏捏的,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无奈力气小,挣扎不得,被顾长歌一推,身子便摇摇晃晃的闯了进来。
顾长歌紧随其后,一脚踢在她的腿。
“啊!”
心儿惊呼,半跪在地。
她跌到了膝盖,倒抽了口凉气,抬起头看看四周,最后死盯顾长歌,“我可是天命之女,你居然这么对我!”
“我恨不得杀了你!”
只要一想到她居然引诱顾长生吸毒,把她最宝贵的弟弟,当成是报复的工具,顾长歌忍不住的怒火烧红眼睛。
“你!你敢!”心儿大声呵斥着。
这几天她被墨君邪奉为宾,客客气气的对待,难免开始膨胀,有几分的飘飘然。
即便是对着顾长歌,她都丝毫没有怕的。
“切。”
顾长歌冷笑,在她的注视走近,到跟前后,忽然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后扯,迫使心儿不得不挺直腰背,泪汪汪的喊痛。
“知道痛了吗?”
“知……知道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谁也猜不透顾长歌下一步要怎么样,她像是阴晴不定的爆炸体,情绪极端起伏,每一个举动都是危险的。
“你说我敢不敢杀了你?”
“敢……”
心儿都快吓哭了,声音哽咽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要是论阴谋诡计,她可能在行,只需要缓慢的布置好陷阱,引诱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