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被人抓了起来,连带着她的那只大白鹅,都被绑起来了。
一人一鹅,被推推搡搡,最后送进帐篷。
泥巴糊满了她的整张脸,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支起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计算逃跑的可能性。
半秒钟后,她放弃了。
这帐篷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再无其他。
别说跑了,藏起来都不可能。
悲催。
顾长歌觉得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长吁短叹之际,忽闻一道爽朗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紧跟着,帐篷被人掀起。
浓墨般的夜色沦为背景,一只穿着军靴的大长腿,稳稳落地,高大轩昂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青蓝色的大风氅,一身黑衣随风舞动,肆意飘扬。
看到帐篷正中央的她,他俊美而危险的脸上,噙起一抹不羁的笑容。
那男人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
四目相对。
他深邃的眸子敛光,什么都看不真切。
顾长歌感受到一种压迫,她下意识的想要缩脖子。
却在下一秒,男人伸出大手,掐住她的脸,左右端详,笑着同身后的士兵们道,“你们说的就是这泥人?”
士兵们笑作一团。
其中一个走上前,粗声粗气,“将军,就他准没错!我们发现他那会,这小子正光屁股操鹅呢!”
“哈哈哈哈哈”
“叫兄弟们把这小子抓起来,结果这孙子,窜的贼他妈快,那大白鹅被她抓着脖子,眼瞧着就快翻白眼了!”
“哈哈哈哈”
“结果这孙子自个栽泥坑!弟兄们抓到他的时候,还他妈死死抱着那鹅。”
一群人桀桀怪笑。
顾长歌嘴巴都歪了,她不过是撒个尿,怎么就被传成这样了?
被称为将军的那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打趣的问,“白鹅的滋味爽不爽?”
“”顾长歌瘪嘴,“烧熟了吃,滋味更爽。”
她在生死存亡之际,没出息的很想吃烤鹅。
对面的一群大老爷们,又被逗得哈哈大笑。
约莫笑了十分钟,他们才谈到处置她的事情上面。
有人恐怕她是奸细,杀了得了。
还有人担心她是流民,不如放了。
顾长歌看着男人。
那男人一直没做声,不过她知道,这里当家做主的人是他。
周围吵得不可开交。
“行了!”那男人呵斥道,“端盆水来。”
众人不知将军要做什么,但没人敢忤逆,立刻有人送过来。
顾长歌也好奇不已,谁知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她脸上。
男人丢掉铜盆,落地上咣当作响。
他上前一步,大掌撑开,按住她的脑袋,在脸上胡乱揉了一通后,松开。
顾长歌被他的力道,弄得一张脸特别的疼。
两个人离得近。
男人低声笑,他唇齿间旖旎出的清冽香醇,唇瓣略有略无拂过她的脸。
顾长歌吓得使劲躲。
他也不恼,拉开点距离,手指却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脸,缓缓的道,“这小子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杀了可惜,放了遗憾,就留我身边吧!”
几个士兵都在说她走了狗屎运,顾长歌却不觉得。
那个男人,虽然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却相当危险。
他不是个善茬。
顾长歌暗暗决定,得找个机会溜走。
兵荒马乱的一晚,总算过去。
顾长歌洗了澡,换上一身士兵服,睁眼到天亮。
晨起的号角吹响,她闻到飘进来的饭菜香,抽了抽鼻子。
帐子的门帘被人掀开,昨晚那男人走进来。
他气质极好,走路带风,见她还在躺着,皱眉,弯腰将被子抽走。
顾长歌气的跳起来。
感觉到她的情绪,他笑,“起来吃饭去,然后到我帐子里来!今个你得寸步不离跟着我!听见没?”
顾长歌耷拉着脑袋,不情愿的点头。
那男人上前,托起她的下巴,“小子,叫什么名字?”
“元宝。”她张口胡来。
“好名字!”
他勾唇笑,拎起她的衣领,抬脚就朝外走。
顾长歌挣扎,生怕自己被勒的窒息,却不想他在她后背重重拍了一下,“老实点。”
“”
混蛋男人,居然吃她豆腐。
顾长歌有苦说不出,暗骂他不要脸。
出了帐子,视野顿时变得广阔。
这是一处丘陵,地势平坦,到处都是小小的帐篷包,约莫有百来个。
正对面架着一口大锅,几百号士兵端着碗闷头吃饭,听见动静后,顶着一张张脸,朝她看过来。
顾长歌听到有人用“操鹅的”来称呼她,脸黑了几分。
身边的男人也笑。
他像拎鸡仔一样,把她丢到那口大锅前,“去,盛碗饭给我。”
她侧目,你没手么?
“快去!”不等她腹诽完,他的大手又落在她屁股上。
顾长歌瞪他,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暂且让这臭男人猖狂!
她冷哼一声,小跑着去盛了饭,然后冷脸端着碗往他手里一塞,“吃吧!”
撑死你!
男人也不讲究,接过来后咕咚咕咚仰头就喝。
不出片刻,满满的一大碗饭,他给吃了个精光。
男人随后把空碗递给她,“再盛一碗来,你也吃点,今一天都在赶路,不吃饱,饿肚子的话,我可不管!”
谁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