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铁盒里整齐划一的木棍,徐涛问道:“这……什么玩意?”
卜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他感觉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叹口气:“这是蓍草,古代占卜用的,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徐涛更迷糊了:“占卜,你们家还会这个?”
“以前肯定是会的,我们这个姓氏,据说就是因占卜得来的,从我爷爷那辈起,就什么都不会了。”
“可是,占卜不是用铜钱的吗?我见过。”
“据我爸说,占卜分三个时期,最早是用兽甲兽骨,甲骨文就是这么来的;第二阶段就是蓍草,一共50根,占卜的时候去掉一根,只用49根;铜钱占卜,是最后一种主流占卜方式。其他还有很多非主流的占卜,我也说不上来。”
徐涛轻轻捏起一根,仔细端详,确实是木棍,而且并不笔挺,有隐约的枝杈感觉,拿在手里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你说是什么草?这就是树枝嘛。”徐涛小心的放下,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大懂,之前上网查过,这种植物现在还有,确实是一种草,开花很漂亮,能入药,不过,药房里的蓍草,轻飘飘的,没有这么沉。”卜旭解释道。
“那肯定很值钱,哥们,赶紧带走吧,好好保管。”
卜旭叹口气:“本来是50根,放在你这里30根,放在小平房20根,现在那20根踪影全无,我要是带走了,万一再被偷了呢。”
徐涛想想也是,沉思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原样锁起来,我求一下我爸,让他帮着保存,恩,我给你写个收据。”
“得了吧你,能帮我保存,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就是个念想,没什么价值。”
徐涛皱皱眉头:“那行,收据我不写了,但是你需要加个封条。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帮你存着了。”
卜旭无奈,手写了一个封条,签上名字。徐涛小心的用胶水贴上,收到保险柜里,然后匆忙离开了。
卜旭还要摆摊呢。
返回的路上,卜旭又求了徐涛一件事,让他找个可靠的人,盯一下自己之前那间小平房。他觉得,如果真有人盯着自己,哪怕对方知道自己临走会带走所有东西,也有可能派人去查看,这毕竟是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
……
今晚,卜旭兴致缺缺,摊子摆好之后,就坐在后面发呆,有客户就应付一下,没有客户也不去招呼。
太多的问题,需要梳理思路,卜旭心里乱极了。
关于徐涛帮着保存的蓍草,之前卜旭是封好铁盒给他的,并没有告知是什么东西,可是这次,需要当面查看,而且还需要继续让需要保存,卜旭不得不说出了蓍草的秘密。
徐涛是眼下唯一能借助的力量,而且是一份有实力的力量,如果不说出原委,只让他帮着办事,这不符合规矩,也不符合情理。
其实,卜旭原本没觉得蓍草有什么价值,在他眼里,这些草棍不比一把筷子的作用大,甚至就连龟甲消失,精灵的声音出现之后,卜旭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些蓍草或许另有作用。
今天下午,发现20根蓍草被盗的那一刹那,卜旭心里满是惊恐,也没想到蓍草的价值,甚至在去徐涛家的路上,满脑子也都是看看父母留下的念想还在不在。
就在盒子打开,徐涛发出疑问的那一瞬间,卜旭突然搭上了那根弦,意识到这些蓍草,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龟甲并不简单,而和龟甲一起传承下来的蓍草,怎么可能简单?
而自从龟甲消失以来,自己之所以没想起蓍草的重要性,是因为那个声音从来没有提及蓍草,这和卜旭潜意识里“蓍草无用”的想法高度契合,所以就选择性的忽略了。
现在,既然有人处心积虑的弄走了蓍草,说明这些干巴巴的草棍,绝对不简单。
那么,会是谁呢?
首先需要排除偶发性的小毛贼,因为对方没有翻捡自己的其他物品,而且事后还再次伪装了墙壁,就是想拖延自己发现蓍草被盗的时间。所以,对方是有明确目的,就是奔着蓍草来的。
那么,是不是二叔?
实施盗窃蓍草的行为,其实并不复杂,自己每天晚上在夜市忙碌,回去的时候都在凌晨一点以后。只要有两个人,一人在夜市盯着自己,另一人就可以在小平房里瞎折腾,至于平房门上那把老式挂锁,稍有水平的人就能打开。
而且自己还曾经住院几天,更是对方行动的绝佳时机,完全可以一寸一寸的在房间里摸索,直到有所发现。
以二叔以往的社交关系,调动这样两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好,二叔算一个嫌疑人,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人觊觎这些蓍草呢?
想到这里,卜旭突然一下子愣住了,继而浑身哆嗦,眼泪顷刻滂沱而下。
他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现实,父母的车祸,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逻辑非常简单,如果有人觊觎蓍草,甚至同时觊觎龟甲,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接触了父母,在遭到拒绝或者条件没谈拢的情况下,制造了车祸,之后对方在没有得到东西之后,又接触了二叔。
这就能解释很多问题。
为什么一直忙碌的父母,会有心情在出事前来了一趟市区;
为什么父母离世后,家里明显被二叔翻动过;
为什么二叔后来撕破脸皮,拿着房子和借款的说事,逼着自己交出传家宝;
还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