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工厂回来的第二天,李桓就托司机替李知向陆相庭告了假。
司机回来通知的时候,陆相庭愣了愣,问道,“她怎么了?”
“李小姐的哥哥说她病了,发着高烧在家休息呢,我瞧着她哥哥急的那个样子,怕是病的不轻。”司机撇撇嘴,心里在偷笑,其实他稍微夸张了一点,但是,他们都督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他只是顺手助攻一下,说不定以后都督以后会感谢他的。
“不会是前半夜冻着了吧。”陆相庭有些担心,但还有些拉不下脸,他可是都督,秘书生病了就跑人家去,说出去有些不好听,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他和李知的关系,说不定会以为李知是他金屋藏娇的,对她的名誉也是有损。
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李知要名誉干什么,还不迟早都是他的人。
思量再三,他还是找了个理由去了李知的家。
李桓正担心着,他上班请不了假,段玉笙早就走了,根本不晓得李知病了,他也不好贸贸然的就去雇主家把人叫回来,正愁着谁来照顾李知,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一开门就瞧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浑身的气质冷清,不看脸都知道是谁,“陆都督!”
陆相庭轻咳了一声,脱口而出道,“我听说李知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临出门前想的理由,是一个也没用上。
李桓很想说要不你留下来替我照顾一下李知,但这是都督,他开不了这个口。
“你这是要去上班吧,”李桓的衣服早就换好了,“你去吧,这里我来照顾。”
李桓求之不得,“太感谢您了!”
李桓一走,陆相庭对副官道,“你先回吧,晚上来接我,”
“都督,这......”副官担心他安危,赖在门口不肯走。
“没事。”
副官一走,陆相庭赶紧上了楼,去李知的房间,床头柜上时放好的水和药,李桓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知睡了一上午,迷迷糊糊的半醒之间看见了陆相庭,“都督!”
“你还真是好样的,说病就病,我那一大堆文件谁来处理?”陆相庭淡淡的开了口。
果然,这个毒舌男人说不出什么她爱听的话。
李知半撑起身子,张张嘴发出略带嘶哑的嗓音,反驳道,“还要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真是辛苦了呢。”
“你快别说话了,”声音听着真让他不舒服,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药和水,递给李知,“把药吃了。”
吃过药李知又重新躺下来,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李知愣神,看着自家的天花板,陆相庭看着窗外绿油油的爬山虎,绕上栏杆,爬上了窗子。
半晌,李知床四周的吊起的纱幔突然掉下来一角,挡在了两人中间,朦朦胧胧的氛围,好像在暗示陆相庭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都没有动手把纹幔拉上去,陆相庭开了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他怎么突然这么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李知心里默默的想着,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的意思是,就是,你看我家世,长相什么的,你满不满意。”陆相庭自己都觉得尴尬的别过了头,“就是,能不能娶你。”
李知觉得自己可能是烧迷糊了,这种情况怎么办,陆相庭这是在跟她表白吗,可自己实在没准备好,李知抱着被子装睡,当没听见。
半晌都没有回应,陆相庭回头一看,少女抱着被子,长发铺散,本来因着发烧有些红润的脸也白皙起来,陆相庭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一副明显的已经熟睡的样子,陆相庭叹了叹气。
此刻的陆相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希望她听见,又有些庆幸她没听见。
替她掖了掖被角,陆相庭一直呆到下午,直到李知假睡到真睡,又醒来了。
看见陆相庭还没走,李知有点尴尬,“都督,你今天都没事吗?”
“有事,马上就走了。”司机和副官已经过来了,“明天你还在家休息,不用去了。”
李知已经好多了,明天也会去上班,不过她不愿意跟陆相庭争这个,于是点了点头。
直到陆相庭走了,李知才如释重负的躺下来,仔细思考她和陆相庭的关系,他是都督,是整个省城最位高权重的男人,多少名门望族想把闺女塞到他府上,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省城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摇摇头晃掉脑袋里的想法,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一早,本来要接李知的司机没来,李知自己早早的起来,收拾妥当,租了黄包车去军委会。
陆相庭一进门就看见了原本应该在家休息的李知,“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怎么过来了。”李知也跟了陆相庭一阵子,听的出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不悦。
“其实我已经好多了,在家也无事,早点上班嘛。”去给陆相庭倒了杯热水,泡了茶,李知不慌不忙的说道。
“药都吃了?”
李知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慕远正在家里酗酒,陆相庭没问他的罪,因为他知道母亲的身份后,和王慕远之间还有那么点沾亲的原因,而王慕远在命和兵权之间,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前者,但半辈子军人被这样剥了权,他觉得自己在家人和下属面前都抬不起头,属实窝囊坏了。
一杯接一杯的白酒下了肚,王慕远喝的手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