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是心里有人?”姬杼没有立即答复,反而问道:“怎地这么快就放下了?”
这人撕破了伪装之后怎么这么能往人心上插刀子呢?
“……我入宫后他就成亲了。”苍郁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上回大夫人来告诉我的,让我死心。”
这是谎话,上一世直到死她也没再听说过连陌的消息。可是没关系,反正姬杼不会去查,她还没重要到需要他费这个心思。
后位都灭不了的爱情,这么伤尊严的事他也不会去查,宁可选择无视。
“他若是不成亲,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进了宫的女人,即使被废为庶人,也没可能再嫁给别的男人。”姬杼凉凉说道,斜斜地瞥了她一眼,补了一刀。
若是在前一世,听到这种错戳心的话苍郁一定会非常伤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死了一回,其实连陌长什么样子她都记不得了。
即使不伤心了,她还是不得不把这伤心补回来,不然戏就演不下去了。
苍郁眨眨眼睛,两行泪又源源不断地掉下来。
“朕的后宫里就数你最能哭。”姬杼鄙夷道,不再提侍寝的事:“睡吧。”说着也不管苍郁,自己拉了被子躺下。
苍郁抹了一会儿泪,瞧着姬杼似乎睡着了,擦擦脸也爬进床榻里边睡觉去了。
虽然今夜算是顺利达成目标,可她隐隐觉得自己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她好像把这一世的苍郁扮成了一个爱哭鬼?
姬杼会跟一个爱哭鬼谈正事吗?
果然耍弄阴谋没经验又没人指导是件危险的事。
第二天,姬杼几乎前脚才出门,嬷嬷们就进来检查昨夜战绩了。
苍郁哪有战绩可以给她们检查?她鹌鹑一样坐在妆台前,肿着昨夜哭过的眼睛听嬷嬷们训导。
“昨夜娘娘又做了什么,怎么还未圆房?”大夫人对她和颜悦色,不代表下面的人也同样和蔼,比起大夫人,嬷嬷们不客气得多。
苍郁心里明镜一样亮,知道其实这必然是大夫人的指示,她们这种人最喜欢玩恩威并施,又要不留痕迹。若是前世的自己,定然以为只是这些嬷嬷们自作主张。
“我什么也没做……”苍郁委屈地说,抽泣起来:“我同陛下说请让我侍寝,可陛下不理会我……”
苍郁才说完,李嬷嬷就已嚷嚷起来:“娘娘怎能如此说?先皇后可不会说这种话!娘娘又忘记我们的教导了么?”
“小点声,大呼小叫什么。”沈嬷嬷嫌她声音太大,转头也责备苍郁:“我说过许多次,先皇后自幼是宠大的,虽性子好,却也不会用求人的方式去做什么事,总是对方心甘情愿给。娘娘这句话确实说差了。”
苍郁听了她的话惊慌不已:“那可如何是好?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教对方心甘情愿……”
“先将眼泪擦了!瞧这眼睛肿得,娘娘喝的水都喝到眼睛里去了么。”沈嬷嬷将手中帕子打湿后递给她擦脸,又命宫女取些冰来为她冷敷。
“想必昨日要娘娘提的事也没成吧?”只瞧她这不成器的样子,沈嬷嬷便能猜出来。
哪里是没成,根本就没提。苍郁可不敢说出来,从帕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又开始刷刷地流泪:“陛下……陛下没给我机会说这些,下回我一定做到。”
能将陛下留在房里睡一晚上,比起上回已算是很大的进步了,对大夫人也算是个交代。
只是姬杼这边,她须得抓紧些。
苍郁没想到的是,嬷嬷们对她的速度和反应一点儿也不满意,乃至擅自替她做了主张。